马温良时刻担心肖山道下手抢夺被褥卷,高大身躯在肖山道面前仿佛矮了半截,一脸笑呵呵巴结笑容防备着他。
两人各怀心事,呆立在院里像两尊雕像一般动也不动,直到院门处传来脚步声响。
月色下,从院门外走进来一个身影单薄的女孩子,看年龄大约十六、七岁,头上扎了两根黑溜溜地粗长辫子。上身一件男式蓝布褂子,下身一条男式肥大绿军裤。
从她这身衣着的袖肘和膝盖都打了大补丁可以看出来,她是山里穷人家的女孩子。
山里穷人家的孩子都是这样,老大穿新,老二穿旧,老三只能穿补丁破衣服了。
肖山兰走进院门后冲肖山道喊道:“大哥,你一大早就出门哪儿去了?妈妈让我喊你回家。”
没等肖山道回答,马温良大咧咧地抱着被褥卷迎过来,笑着招呼道:“小兰来了,来,哥送你一身新衣服。”他所言的衣服,是行囊里菊花妹的衣服,其中有一身崭新的时髦服装。
萧山兰看见马温良怀里抱着一个被褥卷,好像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好奇的迎过来,惊讶地问道:“良哥,你抱的是谁家的孩子?”说着话,伸手要去掀他怀里的被褥卷。
“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是你嫂……”马温良咧嘴笑着说道,想任由萧山兰掀开被褥卷时,被肖山道一步上前挡在了二人中间。
肖山道见妹妹去掀马温良怀里的被褥卷,当即吃了一惊,决不能让妹妹近距离接触魂咒瓶,如果妹妹也被自己连累倒霉了,那可真是罪过了。急忙一步上前挡在妹妹身前,阻挡在二人中间。
马温良被肖山道一步冲到面前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抢怀里的魂咒瓶,“啊!”的一声尖叫后,反身向屋里跑去,想关上房门时,两扇屋门卸去一扇,躲在另一扇后面直哆嗦。
肖山道看他那惊慌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又担心,为了拿捏住他,冲黑乎乎的屋里说道:“马温良,明天早上别出去,在家等着我,我传授你柳子技艺!”
马温良躲在门后高兴地答应道:“好,你快走,我从今天晚上就不出门等着你!”
这话说的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肖山道摇摇头,心中暗想,我前脚出门,这小子后脚就会出去。但此刻为了不让妹妹接触到魂咒瓶,肖山道没有理会他,转身一把拉住妹妹的手向院外走去。
“小兰,咱不要别人的衣服,快跟大哥回家!”
萧山兰正眨巴眼睛,不知道马温良为什么尖叫并往屋里跑去,好奇的向大哥问道:“大哥,良哥被什么邪物吓着了吧?”
“呵呵!小兰,他没有被邪物吓着,他被邪物迷住了,走吧!”说着话,肖山道拉着妹妹的手急匆匆走出了马温良破落的院门。
回家的路上,兄妹俩手牵着手,山风习习中,边走边聊。
肖山道看着村里到处灯光闪烁,想问问妹妹,今天村里人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不等肖山道相问,妹妹萧山兰首先开口了:“大哥,你一大早起床上哪儿去了?让我在红石山上为你担心了一天。”
肖山道听到红石山,立刻明白全村人一天干什么去了,好奇的问道:“哦,小兰,村里人都上红石山了吗?有人挖到鸡血石吗?”
“唉!大哥,财不发命穷人,全村只有懒汉肖朝福一个人今天在红石山上挖到了一块成器能卖上价的鸡血石。听他自己说,这一块比他五万块钱卖掉的那一块成色还好。”
“哦?肖朝福又挖到一块鸡血石,还真应验了财不发命穷人这一说。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累断肠。小兰,我看勤劳致富这个说法纯粹是胡说八道!”
“嗯!就是的。肖朝福从不干农活,比谁都有钱,现在又连着发大财。唉!人家命好。大哥,我记得你床底下有一块红石头,我早上在你床底下没找到,你丢哪儿去了?要是鸡血石就好了,咱家就有钱多给二哥伙食费了,家里好久没买猪肉了。大哥,我老想吃香喷喷的肥猪肉了!”
肖山道听到妹妹这句话,伸手摸了摸斜跨在肩上的帆布包,默然沉默下去。
家里太穷了,妹妹想吃顿香喷喷的肥猪肉都成了奢望。而家里穷的根本原因,与自己和二弟有直接的关系。
肖山道家共有五口人,上有父母大人,下有一弟一妹。
憨厚淳朴的父亲肖朝贵相信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先后把两个儿子送进了乡中学读书。
山里的孩子多数都是小学毕业生,极少有上初中的,主要的原因在于,小学是村办的,孩子不用出远门,学会识字就可以了。
而初中和高中必须到乡中学去上,乡中学在乡政府驻地,一天来回四十里路。因此,孩子上中学必须住校。
如果把孩子送去乡中学住校读书,伙食费、住宿费、抠门老师低买高卖学习资料费,杂七杂八各种费,不是依靠那点山地庄稼收入能负担起的。也因为如此,山村里的孩子,几乎都是小学上完就在家务农了。
父亲肖朝贵带领全家人扎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