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正点起熏香,挑亮灯烛,然后铺开青木写下的书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粗粗一看不下一千多本。
张继正暗暗咒骂,然后提起钉笼按着编号一本本去找。忙活了大半夜,总箅把书单上的书全部找齐,不外乎神,仙,妖,魔,鬼,怪,巫,佛,儒,道,诸子百家以及各种奇谈杂学,许多书张继正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他数了数,一共有一千九百九十三本。
张继正随便翻了翻,决定从自己熟悉的儒家著作开始读起。
可惜儒家著作枯燥乏味,张继正没看几页便哈欠连天,看看书案上那挑选出来的近千本书,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读,心中暗想:看来入仕为官也不是那么容易,光学会诌几句之乎者也,也得下不小的工夫。
可惜张继正心中虽然想读书,但眼皮实在不听话,一本书看了没几页,就不知不觉伏案睡去。
迷迷糊糊不知过得多久,突听门扉响动,睁眼一看,就见窗外已是大亮,一夜就这样过去。
看到曹荣把早点送了进来,张继正赶紧来到门口正要出门,听曹荣在身后道:“师父说了,你这八个月都不能出藏经阁一步。”面无表情,可怜看着他。
张继正苦笑一下,说道:“我出去溜达一圈,上上厕所都不行?”小心问他。
曹荣不认识他一般,回道:“师父说了,这藏书阁足够宽敞,随你怎么溜达,而且房内有便桶,每天都有我帮你倒。”
苦瓜一样脸,接着道:“师父一再叮嘱,只要你跨出这藏书阁一步,把你逐出太清观做外门弟子。”
张继正一只脚已经跨出藏书阁大门,听到这话赶紧把脚又收回来,悻悻道:“坐牢都还可以放风,这比坐牢还严格?”
曹荣笑了起来:“才第一天,张师弟就受不了了?师父让我转告你,如果你吃不了这苦,随时可以离开,师父也不是定要把你关在这里。”
张继正知道要真离开,以后恐怕没机会入神道门,更别想学到最高修练功法,完成什么八派功法合一,完成轩山祖师遗命,荡平妖魔鬼怪,在加上神灵根,修仙基本不可能,可以说是个废物,没用人,还没得到解决办法,不可以按照自己想法去做。
这样一想他便发狠道:“曹师兄,我也算经历过不少磨难,连死都不怕,还怕关起来读书?你快快把门锁了,别耽误我读书。”
曹荣答应着,同情看着他,锁门离去,藏书阁中又只剩下张继正一人。
他三两下把送来的早点吃完,然后继续捧书开读。
可惜看了没几页,眼皮又在打架,书本上的字就像是天书,总是很难理解和记牢。
他忍不住打了自己几个嘴巴,想把瞌睡赶走,可没管多会儿,伏案再见周公。
直到曹荣中午送饭进来,把张继正从睡梦中惊醒,看看大半天?:这样过去,一本《论语》还是只看了寥寥几页,草草用完午饭,张继正发狠道:“苏秦为了读书求官,不惜头悬梁、锥剌股,难道我张继正还比不上苏秦那个口舌之徒?”
这样一想他便效法苏秦,把自己头发用长绳系于书桌二方的横梁上,然后找了根戒尺代替锥子,每当自己瞌睡低下头扯痛头发,拿起戒尺在屁股上狠抽一下。
如此一来张继正倒是不再瞌睡,但却依捺不住心猿意马,明明眼睛看着书本,注意力却在窗外小鸟的鸣叫,或道士们的钟鼓磬声上,甚至观察地上一两只爬动的蚂蚁,也比读枯燥者曰诗云有趣得多。
曹荣送晚饭来时,见张继正头悬梁的模样,一边把饭菜搁下,笑道:“张师弟,师父说你多半会学古人的笨办法,让我给你带把锥子来。我开始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张继正脸上一红,讪讪道:“这些师父都猜到了?他还说了什么?”
曹荣笑道:“师父说读书本是趣事,一定要顺其自然,千万别勉强自己。神道门弟子讲究顺其自然和随性而为,也正是这个意思。”
张继正似懂非懂地问:“顺其自然,随性而为?那不就是我想睡觉就睡觉,想玩就玩?”
曹荣哑然笑道:“那也不是,我建议你先从自己感兴趣的书读起,形成习惯后再试着去读那些比较枯燥的书。你要先从书中找到乐趣,才能找到思想。”
曹荣关门离去后,张继正还在回味着他的话,心中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把头发解开,把戒尺和锥子全部扔出窗外,然后开始在满屋书架中寻找。
他先找到本秦汉时期所写的《笑林》,席地而坐,随手翻看起来,很快为那些令人捧腹的笑话吸引,看得兴致盎然,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
一本书看完,他却还意犹未尽,便继续满书柜去找有趣的书,不一会儿又找到本先秦时期的野史掌故。
因为都是自己感兴趣的书,张继正不再感到乏味,当他终于觉得困乏时,已经是半夜三更。
他这几个时辰时间,他已经大致读完了三四本书,虽然都不是青木指定的书籍,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