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花眯缝着眼睛,亦無调出來的香有种甜冷的味道,闻了有种说不上來的舒心,她现在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惬意得就像是在天上飞一样,难怪太后浮华宫里天天要点香,还真是舒服啊,
“亦大人,你调的是什么香,”夏笙花看亦無往里面加这加那,觉得很有趣,亦無看了夏笙花一眼指着装在小瓷盒里的黑色粉末道,“这是罂粟籽,调香时加入少许,有舒缓精神之用,”
“罂粟,”夏笙花疑惑,“何为罂粟,”
“就是阿芙蓉花,”
夏笙花噎了一下,“什,什么,”
亦無十分有耐心地重复了一边,“就是阿芙蓉花啊,”
“……能把这香炉丢出去么,”夏笙花做事要从床上起來拿香炉,亦無忙不迭按住那香炉,“只是微量的一点点,不会上瘾的啊,”
……
夏笙花精神有点萎靡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地盯着那鼎香炉看,亦無身为太后身边的首席调香师,第一次被人这样质疑,有些不高兴,但是沒有表现在脸上,
夏笙花是二品的大将军,他只不过是个芝麻点大的小官,就算有太后在,也不能跟她闹脾气,夏笙花的靠山,可是长公主啊,长公主是皇室的第一公主,辈分比皇帝高,身份比太后尊贵,是个怎么着都不能去招惹的人呢,
“将军可是不舒服,”亦無这么想着,很有职业操守地问她,夏笙花摇摇头,她很想睡觉,但是总是觉得不放心,忍不住想看看那鼎香炉,里面燃的阿芙蓉花籽不知道有多少,她要是上瘾了,可怎么带领军队去打仗啊,
“既然无事了,那下官告退,”亦無说着,向夏笙花弯腰行礼,夏笙花恹恹地等人走了,马上从床上窜起來,一把端过香炉丢出窗外,
梦儿随后从外间进來,看见夏笙花扒着窗口眼巴巴地不知道在看什么,便凑上來看看,“将军,您在看什么,”
夏笙花回头看见梦儿,忙闭上嘴巴,低着头一言不发跑回床上盖好被子睡觉,梦儿沒看出什么异样,见外面风有些大,刚要关上,夏笙花又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來,“别关,”
梦儿被夏笙花吓了一跳,手上一抖,用來支窗的木棍就丢了出去……
夏笙花像是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來,穿衣穿鞋,
“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快点躺下啊,癸真姑姑过会儿还要过來呢,”癸真要给夏笙花炖那千年紫参,很快就会过來,要是发现人不见了,她可是罪加一等啊,
“我要出去,”夏笙花一边给衣襟上扣子,一边痛苦地喊着,梦儿抢着上前给她解扣子, 俩人一个扣得满头大汗,一个解得如狼似虎,僵持半天,夏笙花终于挺不住,她扣扣子的速度跟梦儿解扣子的速度差不多快,这样下去扣到猴年马月是个头儿啊,“好了,我换个房间睡行不,”
“不行,癸真姑姑要是发现您换房间了一定会罚奴婢的,”梦儿差点沒给夏笙花跪下哭了,夏笙花也是个心软的,看见梦儿都急得快哭了,也沒办法狠下心來,只好坐下,“那把门打开,我睡外间吧,”外间有张长榻睡着也是一样的,只要不呆在房间里面就好,
夏笙花的用心良苦,梦儿完全不领会,“将军,求您了,”
“……行,我睡还不成么,”夏笙花无语问苍天,奈何抬头看见的只是房间的天花板和横亘的房梁,
……
癸真替夏笙花炖好千年紫参,推门进房的时候,一眼沒看见人,梦儿似乎不在,大小姐卧病在床,身为下人的居然擅自离开,真失职,她到底是不是太后身边最贴心的的宫女啊,
癸真这么想着,走到内室屏风边上,看了一眼里面,差点沒把手里的东西给摔在地上,
夏笙花手里拿着一把核桃,正百无聊赖地丢窗户,
公主府自然是不会用纸糊的窗户了,每一扇窗户,凡是需要透光的,都会换上上等薄纱,像夏笙花这间比较背阴的房子,都是用比较厚的纱布蒙的,夏笙花一核桃砸过去,窗户上应声破一个大洞,沒几下好窗户就变成破窗户了,
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啊,
癸真放下紫山参,上前阻拦,“大小姐你要做什么,”
夏笙花还是有点怕癸真的,癸真是长公主身边的第一侍女,从小服侍着长公主到现在,或许比夏笙花这个不孝女还要贴心,对于癸真的话,长公主向來都是很爽快的接受的,夏笙花这个不孝女,面对癸真,当真是半点都不够看的,只消她去长公主面前说句话,长公主就能跑过來给她小鞋穿,
家门不幸啊,
“通风,”夏笙花乖乖收好手里的核桃,见癸真脸色看上去不对,便卖乖地又把核桃拿出來,一下捏碎一把,挑出核桃仁來给她,“癸真姑姑,吃,”
癸真对夏笙花这种卖乖讨好的作风是屡见不鲜,叹口气把桌上的参汤端过來,“公主说了,喝完睡一觉,千年紫参是大补,大小姐以后的身体一定会很好,”
夏笙花看着那一碗黄到诡异的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