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那种情况下,我家老嬷却看中了我,甚至不顾家里老人的极力反对。这些年走过来,不知跟我吃了多少苦,跟我担惊受怕过多少回?虽然没有给我生个带把的传香火,可凭心而论,我家老嬷对得起我,对得起我老于家。我可不能干那种没良心的事。唉,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有时候想想,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就管不住下面那件东西呢?人啊,这人啊。”
苏望一时也默然了,不知道说些什么。于久南坐在那里,依然说着他的心里话。
“小苏,你还年轻,也快要结婚了,一定要把握住自己。这男人,就是个犯贱的心态。以前我年轻,下面有三盆火,可守着家里的老嬷却心满意足了。就算走街串巷遇上漂亮女子,也只是口头上讨讨彩。谁知道年纪一大把了,下面只有半盆火了,可是这里,”于久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继续说道,“却是越来越野了。
苏望沉默了一会接言道:“老于,你说得对,或许是我们这些人收获太多了,反而变得更加贪婪。”
于久南点点头道:“小苏,越到老我越感觉到,人,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
车厢里一片寂静,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一会,于久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脸上像是闪过一道犹豫之色,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苏县长,你听说了吗?孙区长最近日子不好过。”
“哦,为什么?”苏望记得孙纪纲一直很得乔伯年的信任,在罗中令调任东越省后,乔伯年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听说最近他要进入省常委的呼声很高,至少也要挂个副省长。而作为乔伯年的前秘书和心腹,孙纪纲在定海地界还会被人“不好过”?
“乔书记现在的秘书叫黄翰章,他跟孙纪纲的关系很不融洽。”
苏望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地问道:“老于,你认识这个黄翰章吗?”
“认识,当然认识。他是定海本地人,他父亲在八十年代初一次全省统一打击投机倒把运动中跟我同关在一间号子里近半年,我还要叫一声黄老哥。只是黄老哥那次放出来后就心灰意冷了,转而去一家小厂当临时工,养活着一家老小,日子过得比较艰难。后来黄翰章考上大学,因为成绩优异成了什么选调生进了定海市委。”
说到这里,于久南沉吟了一会,在肚子里酝酿了一会才说道:“黄翰章这个年轻人很聪明,写得一手好字和文章,既会来事又会做人,所以才被龚副秘书长看中,不仅招做女婿,还推荐给了乔书记。只是这黄翰章当上乔书记的秘书后,心变得有点大了,而且做起事来不择手段。原本我靠着跟黄老哥的关系,这黄翰章多少还给我一点面子。可是后来他知道我和孙区长关系密切,说着就翻了脸。这两年我在定海的厂子被查了好几回,幸好大部分产业都还在丰山和东州,要不然就被这小子给玩死了。”
说到这里,于久南的眼睛里不由迸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看来黄翰章没少让他损失。
“小苏,从孙区长那里我大概知道你和乔书记之间的关系,我担心啊。乔书记是个好书记,在定海任上也做了不少实事,只是我担心这黄翰章……”
于久南看了一眼苏望那不温不火的脸色,又继续地说道:“黄翰章这小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什么都敢往兜里收,最近又和柴家兄弟打得火热。柴家兄弟是定海有名的混混,仗着姨父是定海市的副市长,堂哥是定海市公安局治安大队政委,黑白通吃啊。听说上月柴家兄弟为了讨好黄翰章,从郊区找来一个十八岁的女学生献了上去,还外搭了一套三室两厅。这事在定海市都传遍了,估计就只有乔书记、龚副秘书长和黄翰章老婆不知道罢了。”
苏望沉默了许久,脸上突然笑了笑说道:“老于,这些话是孙纪纲让你跟我说的吧。”
“苏县长,你没说错,孙区长一直想让我在面前好好说一说黄翰章的事情。原本我是不想说的,可是这黄翰章现在闹得太不像话了,这才忍不住在你跟前说。小苏,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如果我不想说,孙区长再怎么样也说不动我。再说了,我现在在定海的没多少利益,说不说跟我关系不大。”
“老于,你这话我信。只是这次我是为我们渠江跑项目,拉投资来的,这种事情我一时管不上,也不好管。”
于久南看着苏望,过了一会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道:“苏县长,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反正话我说给你听了,也算是还了孙区长的一份人情。”
车子很快开进东越工业大学纺织学院。
“这位是纺织学院的顾忠和顾教授,顾教授是我们东越省纺织业有名的高人和专家,并且在省纺织研究所担任高级研究员。顾教授,这位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荆南省渠江县苏望县长。”中间人于久南介绍道。
顾忠和的办公室显得有点乱,除了到处都是的书,还放着不少布料。
“顾教授,你好!”
“苏县长,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年轻,老于跟我说过你年轻有为,可是没有想到一见面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顾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