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啦?”第二天一早,罗玉兰头没梳,脸未洗,拉起安基文的手说,“走,今天跟老娘去离婚,我们一刀两断,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了!”
安基文还是嘴硬屁股软,他说:“你这是做什么啦,我今天还要去上班呢!”
“上什么班?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么,你以为我好惹是不是,动不动就扯我的头发,掴我的耳光,你这是对我实施家庭暴力,你这是违法行为。这回不跟你离婚,我罗玉兰就是从狗屁股眼钻出来的!”
安基文辨解道:“什么什么,我只打你一巴掌就说是家庭暴力,你别把蚊子叮出来针眼般小的红印点说成是虎狼撕咬出来的血盆牙痕,天底下有你那么夸张事实的么?如果我当时用水果刀削果皮,你会不会跑出屋子外面满街呼叫我要杀你呀?”
她甩开安基文的手,转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尖吼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动手打我了,你敢不承认吗?”
安基文把口气放软下来:“好好,我承认了,就算我对你动手打人不对,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不过,你也应该想想,我为什么动手打你哇?”
“我有什么好想的,我是小女人,你是大男人。大男人就应该迁让小女人,宽容对待小女人,这才是好男人!”
“哇哇,你怎么不说你是小资女人啊,这样你做的什么事情都比我高一个层次,那我就没有理由干涉你的行为了。”
“我懒得跟你咬舌头,你是鸡肠小肚的小男人,我敢断定,我离开你后,你以后娶哪个女人做老婆,她也不会跟你长久过日子。哼!”
安基文冷静一下,回想起自己在婚姻问题上碰到的诸多坎坷,思忖道,是啊,如今娶得便宜的老婆是不容易,没有新楼房、全套高档家电以至小轿车,银行帐户没有十万二十万的存款,哪个女人会跟你走上红地毯呢?去年娶罗玉兰的时候,几乎没有花什么钱,她就跟我结连理枝了,最终让我这个单身汉子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他看看睡在床上的女儿,如果答应和她离婚了,孩子失去了母亲,她就可怜了。为了女儿幸福成长,他决意把与妻子闹僵的情形缓和下来。于是,他语气化软了:“玉兰,我真的向你认错了,我保证今后不再打你,还不行吗?”
罗玉兰的怨怒还在气头上:“哼,保证保证,说的比唱的好听。当初你那么甜言蜜语地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今天就凭你‘保证’二字,你们男人的诅咒我听多了,你少做你的白日梦吧,我不想听!”
这个泼辣的女人发出一串串连珠炮,末了,她咬着嘴唇,眼珠子瞪得鼓溜溜的圆,好似要喷出火来。
安基文从来没见她像今天这副又凶又狠的怒容,往日那张漂亮的泛着红晕的姣靥变成了一滴血也没有的脸,往日扎成一束非常好看的马尾发完全散开了,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形象如同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女人。她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要用她的目光和神态慑服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让他领教领教她的泼辣劲。
此刻,安基文心里又想些什么呢?他毛燥的心理经过一夜的沉积和思考,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想:“她现在火气正盛,我就多退让她几步,等过几天她消气后,再慢慢和她商量。”
安基文拿定主意,平心静气地对妻子说:“离婚的事,等到星期天我休息了再说,好吗?我现在真的要赶去上班啊,哪抽得出时间呢?厂里的规章制度你不是不知道,老板又是那样苛刻专横,我怎么敢旷工半天和你一块去办离婚手续啊?那样的话,老板会解雇我的,离婚之前你也得为我的工作问题着想,总不能为了离婚而让我失业吧!”
罗玉兰听他答应离婚,脸上毫无表情,她想了想,作出最后让步:“看你那副可怜相,老娘我再推迟4天时间。不过,你现在得马上给我写一份离婚协议书! 不然你就别想出门去上班!”
安基文思忖道:“先上班要紧,就写一张白纸黑字给她,事后再说。”
于是,他立即伏案写起来,只见他写道——
离婚协议书
安基文和罗玉兰于去年7月自愿结婚。结婚以来,因为双方感情不合,无法再继续组合家庭生活,经双方商量,同意协商离婚。
一、家庭所有动产各分割50%;
二、现有住房仍归安基文居住;
三、现欠下的债务共计……
他抬起头来,问道:“你对这条意见如何?”
罗玉兰看了看,说:“我借人家的钱共有……”她捏手指算一下,“共有4950元,我没有工作,全由你负责偿还。”
安基文说:“这合理吗,这钱全是你自己背着我向人家借的。”
“我借的又怎么样?没离婚前欠下的债务,夫妻双方有责任偿还。何况我完全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女儿。不能光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罗玉兰激将他一句,“我如果有工作,我保证一个人全部揹下,不用你还一分钱。还说是男子汉大丈夫呢,这点小钱也斤斤计较,哼,小气鬼!”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