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激斗。不光把衣服都扯得破烂。连皮肤上也满是伤痕。
手掌按上去。掌心接触到的感觉却很怪。粗糙、冰冷。一些密集的菱形图案。正有规则的刺痒掌心的皮肤。更多的。则是些明显的伤痕破损。
那一瞬间。白翌辰的脑海中似乎已经可以勾勒出。此刻皮肤上所呈现的样子。
那些蛇鳞状的东西还在。而且清晰可见。
白翌辰咬住嘴唇。他缓缓将身体直起來些许。尽管肌肉还有些僵硬。但他依然借着赵纹古的搀扶而蜷起双腿。呈现出一个半跪姿势。如同一个按紧的弹簧。
刚才城隍的一句“腾根”已经足以引起他所有的戒备。他如同一只在猎犬注视下。试图悄然准备反抗或者逃走的狸猫。不断调整着一个适合的姿势。
然而就是这一动之下。他的后颈又开始啪啪作响。那熟悉而恐怖的肌肤开裂声。却像点燃的导火索般。令在场所有人都不安起來。
忽然。白翌辰感到背后的人身子一动。接着一股劲风向他后背点來。
此刻。他的灵气已经消耗殆尽。然而身子却处于本能而猛然向角落翻滚过去。后背仅仅遭到了一记凌厉的指风。并沒着实的点上。
他在地上接连滚动了几下。才靠着墙壁转头望去。
赵纹古左手指尖金灵闪耀。刚才。竟然是他试图偷袭自己后背。
“古爷爷……您。”
“过來。”
赵纹古厉声道。这突如其來的变故。反而令白翌辰再退了一步。
“您要做什么。”
他不住后退着。试图在赵纹古和城隍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然而。这阴阳池之下的密室。只有不到一个院子的大小。而现在已经挤下了这么多人在。他根本无处周旋。
“你的肉身承受不住了。”
杜然忽然开口。此刻。他冷淡的语气中也带了一丝焦虑。
那句话虽然很轻。却令白翌辰感到一阵窒息。
他忙扒开衣服。低头看向胸口。只见。身体上原本所绘的蟠龙镇魔图。此时竟然变得残破不全。上面的金龙已经尽数不见了。只留下残破的锁链和卷云图案。以及同样支离破碎的肌肤。数道伤痕正呈现出蜘蛛网状从脖颈位置伸展出來。并向胸口下不断蔓延。
白翌辰知道。这伤口的源头。正是后颈大椎上。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而此刻胸前。在梦魇体内被戳开一个大洞的地方。也呈现出同样的蜘蛛网状裂痕。和后颈的伤痕连接在一起。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而不断落下染血的皮屑。
他不敢过去。此时此刻。他忽然对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产生了质疑。
城隍……和他那票手下。拉我当阴差本身就是个阴谋。
赵纹古。一直作壁上观。墨重九也罢。老然也罢。都是他眼睁睁看着下水而不施以半点援手。如今也不过是因为孙儿闹大了他才搀和一脚。而且……而且现在。赵一凯是为救我死的。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恨我……
老然……
他无助的望向了那个一脸冷意的男人。
这不是老然……如果是他本人。他会帮我……可现在不是他。这个一直以暧昧立场出现的旁观者。他早就说明白了。如果我变成腾根。他就绝不会再帮我。而是立刻和城隍他们站在统一战线。
“我不是腾根。”
白翌辰大声说。“我不是。我好不容易摆脱梦魇迷惑出來的。我也差点死在里面啊……我沒迷失自己。我就是我。从來都不是什么腾根过。”
却在此刻。地上的鲜血蠕动起來。仿佛无数长鞭。骤然袭击向他。不带一点情面与迟疑。白翌辰刚來得及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护体灵光蔓延全身。便已经被那血的触手纠缠起來。接着拉倒在地上。
城隍的身体再度破损了些许。他喘着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挣扎不止的白翌辰。
“不要杀我。我已经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不要杀我。”
此刻的白翌辰。已经连释放斩妖剑的灵气也攒不出來了。他徒劳的在血泊中挣扎。然而那鲜血却像有生命般。渐渐将他包裹起來。他眼睁睁看着那血粘到皮肤上。带着一股吸力般。将他的毛孔堵塞。渐渐侵入进去。他感到自己皮肤下的肉正在被满带酸性的东西所腐蚀着。渐渐呈现出液态流淌起來。
那对儿金色的古镯在此刻。忽然发挥了它驱魔聚灵的特殊功效。尽管无法形成武器。但城隍的血祭却无法将它包裹住。每一次血浪的翻涌。随即又如退潮般。涌下更多。白翌辰以这双手为突破口。不住挣扎着撕开血浪的包围。他就像一支在狂风暴雨中挣扎的小舟。一会儿出现。一会又被淹沒。
“大叔……您何必这样。当初您怎么不像对付顾小夏那样。在一个谋杀机会之前。就让我死掉算了呢……”
他逐渐无力挣扎。只能不断说着。试图唤起城隍的一点迟疑和慈悲。“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我为您做了这么多。只想一起度过这次劫难啊。救救我……既然您只是希望凶兽不在人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