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自己很讨厌这个东西。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但是此刻捏着它端详良久。竟然有一种将它扣在脸上的冲动。
他试了一下。感到面具边沿刺刺的。有些扎脸。忽然感觉那小刺如同潮壳虫脚爪。竟然蠕蠕的动了一下。他手一抖。面具掉到了床上。
一个问題从白翌辰脑袋里冒了出來。这面具。究竟是墨叔送给我的。还是穷奇送给我的呢。
这几天。隔壁的同学开始跟宿管张老师告状。说白翌辰的宿舍大半夜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如果不是他带了女生回來。那就一定养了猫狗之类的宠物。
于是张老师开始三天两头的突击检查宿舍。并趁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时候生生抖出來。闹得他一度精神衰弱。白蛟只管抵御鬼魅。对这样一个无大妨碍的凡人。自然是不会随便去动。
学校的情况也是一团糟糕。一个中秋节过去。选修课老师莫名其妙的丢了一个。学生丢了一个。三天两头有警车上门。似乎不是來给学生进行普法教育的。
因为有人看到。乌鸦聚集在校园中闹事那天。白翌辰和墨重九老师不知道怎么闹了矛盾。甚至是大打出手。刺头大哥杜然给劝架。休假结束就发生这样的事。显然不会巧合。白翌辰的变化也被人看在眼中。平时只觉得他寡言而温和。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异常的神经质。而且阴沉的吓人。离他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浓重的阴冷气息。他明明沒有看你。但仿佛身上却有无数只眼睛一起盯过來。令人如芒在背。毛骨悚然。
参加墨老师选修课程的学生们被无奈的分到了别的课程中。白翌辰这些天只顾翻看自己手边现有的阵法布局之类的入门教程。不时还要接受警方讯问。对上课已经心若死灰。决定暂时做一个随波逐流的浮萍。哪个课人少就去哪个好了。
他改修了一个差不多的科目。从民间艺术课变成了民俗工艺。内容差不了多少。反正他们这个混吃等死的三流大专校。选修不过是打法时间而已。也沒人会怎么严格的要求他。就像他从來不知道学分有什么用。都是摆样子罢了。
安排好课程的第一天早晨。白翌辰难得按时早起了床。把白蛟架在肩头。买了一杯豆浆和半斤包子提着。边吃边溜达到学校。准备占个好座位。他喜欢坐在最前排靠窗的位置。仿佛有种执念。因为听课和讲评作业都很方便。想打瞌睡时似乎也不如中间那么显眼。当然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教室的门已经早早打开了。有几个人在。正聚在后面聊天。全都是外班人。白翌辰看着脸熟。人却都不认识。便沒有搭理。他心爱的前排位置还空着。便很自然的坐了过去。
他边啃包子。边掏出手机打电话。自从虚街回來之后。他每天在清醒的时候都会打上几个电话。
先拨老然的号码。然后是顾小夏的号码。他期待着能忽然一下拨通。对面会传來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很快。老然的电话发出回应:“您好。你所呼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而顾小夏的号码则永远是“嘀嘀……”的忙音。令一颗心都跟着迷茫起來了。
“唉……”他叹了口气。掏出本《奇门遁甲基础阵图例分析》看了起來。当初同类基础书他从赵家背走不少。但一直也沒怎么看。倒是老然学了个融会贯通。他的基础不牢。什么“生休伤杜”“戊己庚辛”。实在看的很头大。也能难怪老然后來在虚街里会摆错。生背下來那几个大阵就够死一地脑细胞的了。更何况是需要推演的。
后面的几个人自从他进來后。就不再高声说笑了。而是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白翌辰知道。这些天在学校里传出來不少流言飞语。毕竟跟老师打架。以及经常被警察带去问话。很多学生是亲眼看到的。只是他发愁的事情已经太多。沒心思在这方面去多想什么了。
背后。传來隐隐的脚步。越來越近。随即在他的身后停住了。
白翌辰刚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腾出油乎乎的手捏着吸管戳进豆浆杯里。就在这时。感到一只手很大力的拍在了他的右肩膀上。
“呃。”
他一口包子噎在喉咙里。右胳膊的伤还沒好。这一下拍的整条胳膊差点断掉。手掌条件反射的一个用力。竟然将豆浆从杯子中挤了出來。像条洁白的喷泉似的。射了身后那人一胸口。
白翌辰慌忙用嘴堵住从吸管里涌出的豆浆。强咽了几口。才把包子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