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了下白翌辰的后背,“你与他,都驾驭蛊鬼,你能吃他,那他也便能吃你,而且现在……你也舍不得吃掉他,不是吗,”
“喂喂,”白翌辰见他们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立刻就要撇清关系,
然而刚才穷奇提到的人中,白翌辰本以为阴帅是在说他,沒想到下文的意思竟然是说夜游神,
他忽然有种强烈的失意:夜游神是阴帅,自己是阴差……所以这死老虎怪就这样无视了自己吗,
“既然你对地府一手养大的肉胎凡身那么有信心,就來试试看吧,”
穷奇说着,双翅一抖,只见无数道小小的黑影从他身上跳跃下來,冷眼一看,白翌辰以为是许久不见的小吱鬼,一掌來高,耳朵尖尖的,转眼在面前撒成了一片,它们吱吱怪叫着,在火光下映出数道光怪陆离的影子,
忽然白翌辰发现,蛊鬼们映在地上的影子,竟然是婴孩的样貌,圆圆的脑袋,细小的手臂,他们仿佛有生命般大张着嘴,发出了无声的嚎哭,就像直接传到了脑子当中,震的脑浆都要迸裂了,
这种特有的阴邪和声音太熟悉了,那正是在医院中,藏于鬼母裙下的数只鬼婴,
“这……这些,”白翌辰顿时明白了,“难道是鬼婴……”
制蛊之法众多,材料各异,有些甚至用块石头也能为蛊害人,其中“龙蛊”“麒麟蛊”最为有名,然而,也有邪法,将新生婴儿开膛破肚,四肢头颅斩掉,分埋于庭院五方,躯干置于中,逐渐,分尸之怨凝结不散,鲜血所触到之物,皆可为蛊,手段残忍,太损阴德,所以此法也并不怎么有人知晓,
这也不过是在赵家时,翻看传闻野史这类杂书的时候知道的,
而医院中的鬼妈妈,之所以一直寻找新生儿生魂,和流产堕胎所产生的婴儿怨魂,正是为了制成蛊鬼送交穷奇所用,
他顿时愤怒了,那鬼母说什么度人行善,说什么从入轮回,原來都是骗我不懂,亏得我还相信了她,一个劲良心不安,早知道如此,那时候把她喂了火龙灵,当真是便宜她了,真该将她也开膛破肚,锁住生魂,终生为地府驱使,遭受业火焚身之苦,
“这才是真正的蛊鬼,你这肉身所招的,只能是千万条制龙蛊过程中产生的淘汰品吧,”穷奇呼呼冷笑,得意的甩了甩长尾,
数百只蛊鬼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起向白翌辰和城隍扑去,
白翌辰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乌压压的小东西袭击,而且,一想到这竟然是无数婴儿魂魄用特殊手段改造后变成的,心中一阵针扎般的痛,不知所措起來,
自己只会杀,不会度……这些孩子若直接杀掉……那么,那么太残忍了……
“你在楞什么,”
忽然耳边响起來城隍的询问,
白翌辰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向了身边俊俏的男子:“大叔……你会度灵吗,”
“你要度这些蛊鬼,”城隍一笑,白翌辰读不出他俊美的笑容当中,到底包含的什么情感,并不像嘲笑,也不像无奈,却是一种,如同哄小孩子般的柔和,这种笑容古爷爷也常露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是这样的不喜欢,
“一只两只尚可教化,面对千万恶鬼,你难道还要坐下给它们讲经,”城隍说着,自然地将手摸向白翌辰的后腰,白翌辰想去按,但慢了一步,乌木烟袋杆已经被他的老主人抽了出來,将玉烟嘴含在了两片薄唇间,看起來不急不躁,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悠然之态,
“若你是佛祖现世,随你去讲,可你不是……若善度奏效,那么佛前金座之下,又要众金刚罗汉何用呢,”
白翌辰脸上显得很是惶惑,虽然这话有理,可是这些蛊鬼们若不能善度升天,那……那面临的就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之孽啊,
眨眼之间,蛊鬼已经扑到眼前,
一切慈悲在恐惧面前都是纸老虎,除非你真是佛祖在世,
白翌辰立刻出于自保本能而试图召唤蛇蛊相抗,然而却忽然发现,自己同时给予腾根元灵和龙蛊白蛟两面灵气,明显已经无暇分神,
本來虚浮于空中的腾根忽然扭过脖子,像一道黑色的旋风,从背后冲入了蛊鬼群中,同时张开了脖颈两侧的长鳍,所到之处,立刻如同一柄镰刀扫过,蛊鬼们被轻轻一碰,立刻变成一团缺少肢体的肉块,一片血污狼藉,更多的落入了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中,融成腾根元灵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夜游神驱动大鸟俯冲过去,挥动长戟凌空虚劈出一道火光,蛊鬼们被烧得乱跳乱跑,一片尖锐的惨嚎,眼看夜游神以业火为屏障,生生在蛊群当中冲出了一条道路,长戟一挺直向穷奇刺去,穷奇敏捷的闪避开,张开肉翅向夜游神横扫,蛊鬼立刻分开两拨,一拨散开各处,找机会偷袭白翌辰和城隍,一拨包围住夜游神,试图将他拖下鸟背,
白翌辰生怕夜游神吃亏,边让腾根吞噬蛊鬼,一边指挥白蛟给穷奇脚下使绊捣乱,
城隍悠哉的吸着那许久未摸的烟杆,几团青烟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