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爷爷好,我是……老然的朋友,”
白翌辰硬着头皮走近两步,指了指还在擦眼泪的老然,总觉得这时候自我介绍实在很丢人,
古爷对他微笑着点点头,算是还礼,继续柔声安慰着抽抽嗒嗒的老然,
白翌辰趁机细致的观察起來,这位古爷爷皮肤保养的很好,白皙却不病态,透着健康的光泽,只是眼角细碎的皱纹,以及斑白的两鬓透出了岁月的侵蚀,抚摸老然的手指很是纤长,但白翌辰注意到,他的中指侧面有个茧子,挤的整个指头变形向外侧翻,而无名指却反方向扭着,形成一个弧状,他弯着手指的时候不是很明显,一旦伸开,几个指头便无法并拢,像长歪的枯树,相互排斥,指骨翘起,指尖永远指着斜上角度,
白翌辰知道,长期保持握笔姿势的人,手多少都会扭曲变形,可是这位古爷却有点夸张,几乎半个手掌都以怪异的角度弯曲着,而且指甲上一道道纹路呈现出暗褐色,就像被劈开了无数裂缝,冷眼一看有些吓人,
古爷似乎发现了白翌辰在看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举起來给他看:“吓到了吧,我的手受过伤,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您的手这样……还能纹身吗,”
白翌辰轻声问,看指甲破碎的程度,总觉得稍微一碰就能疼死人,
古爷一笑:“当然能了,给然子纹的你看过了吧,不是蛮好的吗,”
老然以和大狗相同的姿势蹲在古爷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爷爷,实话告诉您吧,自从纹身后我遇上了好些不干净的东西……有个风水先生说,是纹身闹得,他说要是不破纹身我会死的,”
“哦,那他怎么不帮你破,”古爷收起笑,似乎因为被别人说三道四而显得有些不快,“一个烟头烫在命门上,不就立时破了,风水那种东西布起來麻烦,若破可简单得很,”
“您别生气……我就是随便一显摆,人家就出的主意……可,可我真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啊,”
说完,他就把寝室遇鬼,以及一床血皮的事情讲了,
古爷皱着眉听完,拉过老然,掀开他的衣服看,白翌辰见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便也走过去一起看,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印刻在肌肤上的二号机,机体红色的部分颜色似乎更深了,边沿透出酱紫色的痕迹,
古爷碰了碰,问:“疼吗?”
“哎哟,”老然叫了一声,“有点疼……就好像按在伤口上似的,”
“古爷爷,您说的百虫之血是什么,”白翌辰一直好奇这什么神秘的虫血到底是什么东西,似乎也有吸引邪灵的作用,
“要是说了,然子又会哭得呀,”古爷笑着说,“这孩子在别人面前气势汹汹的,可终究是个动不动就爱抹鼻涕的小孩儿嘛,”
“爷爷您说吧,我觉得不会比现在情况再糟了,”
老然抹了把鼻涕说,
“嗯,虫血原料是一种叫做胭脂的小虫,这种东西原本产自西域,以植物为食,后來苗傣等少数民族也开始培育养殖,作为染料用……只是方法稍有不同,”
古爷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将虫儿碾碎,以虫养虫,几代之后,虫儿便不再吃植物,转而吞噬同类,再将它们封于缸中,它们便相互吞食,最后所剩的那一只便可作为原料,以每百缸为一组,互噬的次数越多,最后的虫儿越强,血色也就愈加鲜艳,珍贵异常,百组过后出一克成品,百虫血的名字也是因此而得,”
“这不是和制蛊的方法相同吗,”白翌辰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如果只是为了染色,怎么会要这样麻烦,一定有人在胭脂虫中加过什么害人的东西,”
“这就是你不懂了,古今帝王之家,连长明灯都要东海鲛人的油脂來做灯油,又怎么会在乎一点染料是否麻烦呢,”
白翌辰看看古爷,轻声问:“那为什么这样珍贵的东西,爷爷您会有,还这么大方的用在老然身上呢,”
话一出口,老然一愣,瞪大眼睛转头看古爷,连一旁的大黑狗也竖起耳朵,一起看过去,
古爷似乎沒想过,这个看似老实的晚辈忽然会提出这种问題,楞了一下,随后温和一笑:“然子说,想要最好的嘛,反正我这手艺也沒什么机会用,家里有点存货就顺手使上了,”
白翌辰摇摇头,这种说法实在无法让他信服,
“我听说,像蛇、蜈蚣之类的爬虫按您刚才所说的方法放在一处,最后所剩的那一只应该被称为‘龙蛊’,但是将胭脂虫以同样方法來做……它同样会有毒或怨气沉积,植入人体必然只会有害,”
白翌辰说着,悄然动用灵气,一条细小的黑蛇出现在指尖,晃着头四下张望,随后顺着白翌辰的腿游了下去,
大黑狗看到,立刻刺着毛蹦了起來,紧贴着主人向白翌辰呲牙咧嘴,
“年轻人,你的意思是,我有意害然子了,”
古爷脸上不动声色,
“不,只是觉得奇怪而已……这样珍贵的东西,如果有人借机用來害人,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