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呼悠两呼悠就把刘方先呼悠醉了。刘方本来就不胜酒力,没喝多大一会儿就醉得不行了,周小虎把他弄到自己家的炕头上给他盖了一床大被就叫他在他家先睡上了。他自己又返回苏队长家接着再喝。
刘方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多钟,醒来一看自己还在人家周小虎家炕头上回头朝里躺着。他急忙起来揉揉眼睛就要回家。周小虎说:“都晚上九点多钟了,别走了,你就在这睡一宿吧,明早再回去得了。”刘方说啥也不同意,非要周小虎把他送回去。
其实,此时的刘方已经把自己今晚要做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奋勇村二屯到刘方家只有八里地,刘方在前边走,周小虎在后边跟,晚上走道快,没用上一个小时刘方就快到家了。
大老方基本上是十点左右准时到江来家的。
下午两点多钟送走刘方,回头跟江来约定时间以后,他看看村里没啥大事儿了,就来到了村卫生所,卫生所有个小炕炉子,那铺小炕成天热着,大老方到卫生所叫大夫给他拿了两片去痛片,他说他有点感冒,把两片去痛片吃进去就在那铺小炕上躺下了。
其实他脑袋根本就不疼,他就是想找地方找个理由好好先睡一觉,提前把晚上的时间补回来。卫生所大夫看看方书记要休息,就紧忙把小里屋门给他关上,说:“方书记,你在里屋休息吧,我把门给你关上。”
五点多钟,大老方睡醒了,他抻抻懒腰,精神精神,回家吃完饭说村里还有点事儿,就又返回到村里去。大老方的家离村里只有二里地,大老方都习惯了,吃完饭不愿在家呆,就遛遛哒哒地到村里转一圈,坐一会儿,跟刘大扁担扯一会儿,跟别人下一会儿相棋什么的,或是在那热炕上躺一会儿好好烙烙后腰。自从有了和江来的那样一种关系以后,他基本就是这样安排他的时间的。只要是和江来俩定下约会,他基本都是借口村里有事儿到村里等着。在村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来到江来家,四平八稳地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好,然后再回家睡觉去。
好在他老伴从来不去查问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对男人的观点是:冬天你别叫我冻着,夏天你别叫我热着,平时你别叫我饿着,那你就是个合格的男人。男人就得干男人的事情,男人的事你管那么许多干啥。不缺你吃不缺你花,你操那么些闲心干啥,干自己该干的事情,管自己该管的事情,到时候,你给我回家睡觉就行。尤其对像大老方这样优秀的男人,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就只有一个女人,那个算命先生小龙女不是早就给他算好了吗?可是她就忘了一句话没及时跟大老方交代,就是小龙女说的那个小人的问题。小龙女曾经明确地告诉过她,大老方就有一个小人,这个小人就是今晚要抓奸的那个小刘方。
传统的家庭妇女现代人的观念,活该大老方就有他的桃花运。
大老方来到江来家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在此之前,他们俩设了一个暗号,江来事先在她家的外屋地窗台上搁了一只小红蜡烛,这是她给大老方俩定的暗号。江来家要是有人的时候,她就把外屋地窗台上的小红蜡烛点上,意思是给来人照个亮,其实也是给大老方一个红灯暗号:家里有人。
那天晚上,大老方媳妇在江来家坐到九点多才走,九点刚过,江来就上外屋地下把蜡烛点着了。大老方媳妇嫌费钱,说江来:“盖房的时候忘了垒个灯窝子,赶明儿叫刘方在间壁墙上掏个灯窝子,镶块玻璃,把你家里屋灯挂在灯窝子里,里外屋都亮堂,省事省钱。”江来嘴里答应着,心里却不是真心想掏的。江来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就打着哈欠假装有点困了。大老方媳妇看看她家的小公主睡着了,就站起身来回家睡觉去了。
大老方走到江来家门口的时候,已经九点五十几分,还差七八分钟就到十点了。这个钟点吉利,是江来亲自定的点,经过实践,确实是十全十美的,他们每次按点幽会基本都是十全十美,没出纰漏。而恰恰这一次,不光是没有十全十美,相反的是叫人十拿九稳地捉了双,十分狼狈地倒了霉。
大老方进了屋以后,突然间右眼皮跳了一下。江来正拿着暖瓶往脸盆里倒水,她每次和大老方俩做这事儿的时候都要好好地彻底地洗一洗。
大老方站在地中间揉着右眼:“怎么搞的,我的右眼皮咋冷丁跳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