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渐行渐远。春姑娘的气息似有若无。呼之欲來。
马在奔。雪橇在飞。那是积雪最后的光荣。
安市城下。双方的冲突一日更比一日激烈。紧张气氛与日俱增。无不预示着最终决战的到來。
渤海国的主力都到齐了。与李怀唐的主力骑兵遥相对峙。每天。大武艺都会派兵到安市城下试探。
安市城容量小。李怀唐的骑兵主力在安市城外扎下营盘与城池互为犄角。
又一场例行的骚扰演化成了白日化的肉搏战。规模不大。却牵动着双方的神经。
“父王。再加把劲。今天攻破他们的营寨。”
大道利行不改勇猛本色。闻到血腥就犯昏。
大武艺见惯不怪。麻木了。这孩子。嗨。自求多福吧。
“沉住气。敌人颓势未见。”
按说。经过一整个冬天。宁远铁骑能吃的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是。这十数日的连续交战中。大武艺见不到对方显示出丝毫人廋马弱的疲态。
莫非他们喝西北风也能长。
大武艺下意识吸吸鼻子。挥去脑海里的一股怪诞念头。
啊。
远处惨叫不断。安市城城头上射出铺天盖地的弩箭。覆盖在嚣张的渤海士兵头上。死伤惨重。
该死。他们哪还有那么多的弩箭。
大武艺有不好的预感。李怀唐实在深不可测。粮食和弩箭似乎无穷无尽。
收兵。
收兵。这。
大道利行不敢怀疑权威。疑惑地挖挖耳朵。
并非大武艺不想攻破敌人的营寨围困安市城。情势实在诡异。让他猜不透吃不准。
还是仓促了点啊。大武艺不无恨意。
他恨张文休。若非他无能丢失渤海水师。能这么被动吗。又开始怀念海寇。如果那些若即若离的盟友能來帮忙。也不致于担心变数。可是。海寇在哪呢。往年他们会齐聚在鸭绿水入海口的大行城。今年却难觅踪迹。
难道抢走了白玉明珠妃。怕我报复。都躲了起來。
大武艺想不明白的困惑太多。
傍晚时分。司掌海冬青的鹰奴來报。有大量的人马出现在安市城城南。并向南远去。
南方。。
大武艺惊得跳起來。撞翻了盛满烤肉和烈酒的案桌。
南方通向哪里。
大多数胡族可沒制作地图的习惯。或许缺乏这种能力。但这不影响他们的行军。因为。他们有活地图。
活地图來了。并解答了大王的问題。
都里镇。。海港。
明白了。都明白了。即使是蛮横似牛的新太子也找到了正解。
李怀唐要从海路逃遁。
追吧。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道利行的词语匮乏。來去独孤一味。仿佛只有这句话才能体现他的勇猛威武。
辽东半岛多山。地形复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武艺反倒冷静了。
放斥候。
好歹也算一代英主。表现沒让观众失望。
果然。隔了一夜。斥候回來。只回來了一半。
好恐怖啊。有伏击。几不得见诸位。侥幸逃回來的斥候在控诉。痛陈敌人的无耻。
大武艺不怒反笑。困兽犹斗。李怀唐不闹出点动作。他倒认为不正常。不怕他出招。最怕他隐隐不发。过去式之中不存在恐惧。
汉人咋说的。
黔驴技穷。
对。就这这意思。
大武艺对手下汉将的领会能力非常满意。更流连自得于自己的英明神武之中。
话说追击很容易。偏偏安市城扼守着南下要道。绕过去不是不行。两条路。或弃马爬山穿行森林。或忍受箭雨从城下冲过。
骑兵变步兵。大武艺摇头。受箭雨洗礼。他同样不乐意。
只有攻城了。
主帅已逃。军心必散。攻城正当时。
安市城的坚固在大武艺的心里已经不值一哂。
但是。大武艺依旧很谨慎。在攻城前。他派人冒着來自城头的猎杀。进入宁远铁骑遗弃的空营查找线索。
望着士兵们好不容易带回來的大量马头马骨还有树皮。大武艺狂喜。
装。够能装的。原來吃的是这个。看來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进攻吧。一举而下。
大道利行又出言怂恿。
不。大武艺还是不放心。
你们。去。再给我带些物件回來。
什么物件。
还得重复一次冒险。执行任务的士兵心里直嘀咕。
粪便。
啥。粪便。
对。本大王要瞧瞧宁远铁骑拉出來的是什么。哦。不。是粪便里有什么。
有什么。答案很快揭晓。
尽管猜不透大王意欲何为。执行命令的士兵还是不敢怠慢。翻遍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