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唐在平静中渡过了两天,除了乌鸦依然杳无音信之外,其余的都很正常,期间,护都给他传來屠步烈知恩图报的消息让他颇感振奋,有“同行”自大唐來,不亦乐乎,这个开天辟地的投靠,意义非凡,马匪虽然纪律性很糟糕,可却都是难得的悍勇之士,经过严格的训练,将他们融入宁远铁骑不是什么困难之事,而且他们熟络大唐安西的地理人文环境,依靠他们进出大唐办事要容易得多,
时间不容许李怀唐停留,寒冷的北风催促着他的脚步,与吐蕃人的交易必须尽快完成,无论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來自外部力量的威胁,他都必须尽快率军赶回宁远城,
飞鹰再次发回安全无恙的报告,还带來了吐蕃人的催促,他们也想尽快完事撤回吐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所该谋的能谋的,李怀唐已经算无遗策,剩下的就看天意了,李怀唐不再犹豫,下令拔营南下与鹰骑的主力汇合,一路上,李怀唐继续与吕尚卿讨论着吐蕃人的可能动作,
“老吕,我们有可能疏忽了一点,之前我们都想着吐蕃人会如何的伏击,可是,万一他们为了引诱我们上当,而放弃伏击呢,嗯,如果你是吐蕃人,给你一万人马,甚至是两万,你会如何对付我,”
吕尚卿稍作考虑,道:“追击,只有趁着上将军带走唐民的时机尾随追击,”
“如果我放弃那些唐民快速后撤呢,”
“这个,”从感情上來将,吕尚卿最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曾经是吐蕃人的奴隶,知道其中的苦楚,可是上将军说的是事情,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与善良与怜悯无缘,
“如果我是吐蕃主将,我还是有办法对付上将军,”
吕尚卿几乎抓破脑袋,终于给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说说,什么办法,”
“在唐民之中混入敢死之士,关键时刻袭击上将军,要么堵住上将军的后路,要么缠住上将军,待主力追上,嘿嘿……”
听闻老相识屠步烈复來投靠,吕尚卿忽然感觉横空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若是其他人,他倒无所谓,可这个武人屠步烈一向看不起他,文人出身的他也抱有敌对的态度,在军中压上对方一筹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想法,因此,吕尚卿立功的心情从來都沒有如此的迫切,这个想法是他的人品大爆发,是被逼出的真本事,
吕尚卿的想法让李怀唐大吃一惊,他沒有吕尚卿熟悉唐奴的情况,因为分散的缘故,除了來自相同的奴隶主的小团体以外,唐奴互相之间不甚熟悉,吐蕃人要想在数千唐奴里安插上千的死士很容易,
李怀唐愤怒地看向被反绑双手,骑在马背上的末洛桑,忽然,他哈哈大笑,
“上将军何以发笑,”吕尚卿不明白他的绝妙之计在上将军的眼里有什么漏洞,
“老吕啊,你忘了吐蕃人的头发和肤色么,他们能骗得了我,”
吕尚卿吐了一口气,不屑道:“上将军原來指的是这个,这不能怪上将军,不了解吐蕃人情况的都不知道,吐蕃人还涵括了吐谷浑人,他们的肤色沒那么红黑,头发么,只要剃掉,和唐民混在一起,只要他们不说话,上将军必定认不出來,”
李怀唐神色凝重,他被理所当然的思维误导了,看來,战前的分析必须得博采纳谏,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是这个道理,
“上将军不必过虑,如果不幸被吕尚卿言中,那些赤手空拳的死士也不过是武骑军士兵们换取奖赏的移动头颅,只要稍对他们排查甄选,一个都逃不了,我们只须在吐蕃人的主力追來前,将这些冒充者清除即可,如果前面的地形如同飞鹰将军所说是山谷,那就更好办,”
李怀唐点点头,吕尚卿的分析沒错,山谷地形狭窄,如果吐蕃人的阴谋得以实施,那样的地形对他们相当有利,仓促之间,武骑军的士兵根本就來不及施展,赤手空拳的吐蕃死士完全有可能制造动乱浑水摸鱼,实际上,事情都是两面的,上天很公平,狭窄的地形对武骑军來说,最适合狙击吐蕃人,前提是将混杂在唐民里的奸细给清洗干净,
花了一天的时间,武骑军进入了加布峡谷与鹰骑汇合,飞鹰在山谷里找到了一个适合狙击的地点,飞鹰将此地称作双波峰,顾名思义,这个地形就如同两个海浪一样,横亘在峡谷的通道上,过往的人马就像冲浪一样,等上一个波峰,下到波谷,然后再次面临同样的一个波峰,
李怀唐很满意,不管吐蕃人來多少人,只要占据在此要险,只要箭矢足够,他有信心让吐蕃人寸步不前原地踏步,
安置好辎重和武骑军,李怀唐在鹰骑的保护下,來到加布镇前,与吐蕃主将会面商谈人质交换细节,
烛龙莽布支很惊讶,敌首的年纪很轻,浑身处处散发着非凡的魄力和胆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沒有拖泥带水,一靠近,李怀唐就直接道:“我叫李怀唐,你们的公主我带來了,你们先把唐民给我,”
唐言,烛龙莽布支稍皱眉头,与大唐打交道多年,他能通晓唐言,虽然他从末洛桑的嘴里已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