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叫声刺破了晨曦的宁静。
天刚刚亮。飞鹰就放飞了白玉爪。沒想到敌情不期而至。
出征以來。白玉爪的作用无可替代。每一次。都是它首先发现了目标。无论是要去袭击的羊。还是來袭击的狼。
“上将军。來敌不多。如果沒猜错的话。应该是斥候。”
飞鹰的猜测沒错。來骑只有不足百骑。是莫贺达干的血狼骑。莫贺达干很生气。他客气地向葛逻禄人打招呼。却被当作低声下气的请求。那个狂妄的于茨居然敢强硬地拒绝。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贺达干很沉得住气。还是迦木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莫贺达干决心要做黄雀。将李怀唐这只蝉。还有于茨这只螳螂给一网打尽。
放出可怕的血狼骑是莫贺达干实现宏伟目标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嗅觉敏锐的血狼骑比李怀唐他们更早发现谋落部的行踪。本來。他们是打算等莫贺达干收到他们的消息率大军赶过來再吞下这可观的人口。不料。事与愿违。他们看上的人口竟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來的饿狼给屠杀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让他们贼心疼。
血狼骑甫一出现。鹰骑的斥候们就感觉到了无形的威胁。他们是天生的死对头。依仗着神骏极速的汗血马。鹰骑始终与血狼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时不时围观指指点点。不可一世的血狼骑则咆哮如雷。感觉受到了侮辱。英雄无敌的汗血骑何时受到过这般蔑视。哪次所遇之敌不是落荒而逃。
这个世界上。能让李怀唐忌惮的沒有几个人。大食哈里发不算。苏禄汗不算。莫贺达干更不算。偏偏血狼骑是其中之一。
一直处于郁闷中的武骑强弩手突然莫名兴奋。夜袭沒有他们的份。他们又被惯例地被当作后备力量雪藏。兼顾看管辎重物资。或许是上天也看不过眼了。居然将血狼骑送到他们的嘴边。当作他们成就威名的垫脚石。
对于骑兵來说。强弩并不可怕。主动权永远掌握在轻骑兵的手里。对于强弩手來说。要对付以速度见长的轻骑兵。就得下点诱饵。装个套。
血狼骑是技术派。高明的骑术很好地弥补着战马速度不足的差距。发起狠來的血狼骑非常可怕。一直紧紧地咬着鹰骑的斥候们。不达目的誓不休。
刻骨仇恨尚不至于使血狼骑骑士们如此执着。让他们锲而不舍的是鹰骑骑士座下的神骏天马。自古英雄骑骏马。自认天下第二。无人敢说第一的血狼骑骑士当然认为。眼前的宝马都是他们的。就算现在不是。很快也会是。以往的经验证明了。这是草原上的真理。沒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的意志。
“杀死他们。抢下他们的战马。”血狼骑骑士们红着眼。伏在马背上。角弓在手。就等合适的距离和合适的机会到來。
追击若即若离。希望不曾脱离视线。就要得手的感觉牢牢地吸引着强悍的血狼骑骑士们。
忽然。前方的对手左右一分。如同被巨石阻挡分流的河水。被分成两半继续向前。一个严实的阵型兀然出现在血狼骑的眼前。
“步兵阵。”这是血狼骑骑士们的第一反应。
“强弩阵。”这是第二反应。可惜。迟了。狡猾无耻的敌骑将他们引至强弩的攻击范围才突然分开。从强弩阵两边越过。将他们留在空档无遮掩的预定屠宰场。
摄魂夺魄的弓弦声响起。激发的弩箭破空疾驰。覆盖向血狼骑前进的路线。
面对着危急的形势。血狼骑的领头沉着地向右一拐。改变路线欲避开致命的箭雨。
“嘭。”
箭雨瞬间到达。笼罩向数十名來不及撤离的血狼骑骑士……
强弩手们都很惋惜。机会已经把握得不错。不过对手很厉害。临危不乱。过半的骑士还是幸运地躲过了弩箭的锋芒。
弩箭落地的现场。碎尸残骸零落。惨不忍睹。身躯中箭的。无论是人还是马。一律都被钉在原野上。头部。腿部。或手臂中箭的就刺激了。粉碎从中箭部位开始。碎裂出來的肉和骨。满地都是。还剩有一口气的。痛苦地在地上或抽搐或翻滚。哀嚎之声响彻云霄。
“把弩箭收拾好。将他们的尸体分散扔进谋落部的营地里。”
这道命令刚从李怀唐的嘴里吐出。吕尚卿就听明白了。杀敌。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让突骑施人与葛逻禄人狗咬狗更精彩。
朝阳下。荒原以血色回应。横七竖八的尸首遍野都是。
乌格失魂落魄地骑着一匹牧马。李怀唐放过了他。他却有家不能回。部落剩余的活口都看到他出现在袭击者的大军里。谁都知道。是他将敌人带到此处。将灾难强加在他们的身上。乌格看到了无数道可怕的目光。沉默的目光里充斥着噬骨的仇恨。几可将他分成无数的碎片。让他不寒而栗。
最后。还是李怀唐给了他个好建议:南下投靠莫贺达干。
乌格当然知道李怀唐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将祸水南引。挑起双方的矛盾。可乌格沒有选择。除此出路。别无去处。
于茨在次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