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视野之尽头,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压抑,拔匿的内心里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烦躁,喃喃道: “该死的吐蕃人,你们究竟在哪里磨蹭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拔匿慢慢感觉到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楚,多年的军旅经验培植了某种直觉在他的内心深处,每当危险出现,他都能提前预感,这一次亦不例外,
“回头,马上回头,”拔匿神经质地对着他的百骑斥候喊道,
数十名斥候散得很开,尽管不理解命令,可还是在疑惑中执行,
拔匿是最后一个调转马头的,转向之时,他无意中抬头看向天空,那里有一只黑点在盘旋,这是拔匿第二次注意到这个黑点,
“不对,这苍鹰怎么老是跟在我的头顶上,”拔匿的疑心重重,有苍鹰的地方,飞鸟绝迹,可是远处还是有不少的飞鸟起落,
“有伏兵,快,快撤,”拔匿果断地放弃了前出的三名斥候,
警觉挽救不了拔匿,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追击他的正是汗血骑,普天之下,还沒有谁能够逃过汗血马的追击,
看到奔腾如飞的汗血骑出现,拔匿的心沉了下去,逃生的机会甚至连渺茫都不如,继续慌乱地逃下去,最终除了被敌人从背后砍上一刀外,不会再有什么其它的结果了,
“拔汗,你回去告知苏禄汗,其余的勇士都随我回头,突骑施沒有逃跑的骑士,”拔匿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他的命令,
听到命令的突骑施骑士都悲壮地减速,勒转马头,转一个弯,准备与敌人死战到底,
飞鹰的汗血骑眨眼赶到,沒有给突骑施人任何的机会,在突骑施人转弯的队列中间狠狠地撞上去,马速较慢的突骑施骑兵顿时被冲击个七零八落,数百名汗血骑一扫而过,也不与他们纠缠,直接奔向单独逃亡的突骑施骑,
这次北征,关键是要做到突然,打突骑施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让这名突骑施骑士逃跑,那么就会给出征大军带來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飞鹰沒有理会留下來意在拖延时间的拔匿一众人,他知道后面跟上來的大队骑兵会把剩下为数不多的突骑施骑兵给收拾掉,
事实也如此,随后而來的骑兵气势如虹,剩余的突骑施骑兵悄无声息地淹沒在骑兵洪流里,
一场毫无悬念的遭遇战就这样结束,一百名突骑施骑士,无一漏网,
包括拔匿和拔汗两兄弟在内的数名俘虏被带到了李怀唐面前,与李怀唐之前所接触的突骑施人不同,这数名俘虏极其顽固,在李怀唐面前怒目而视,龇牙裂齿,
“你是阿了提的人,你找死吗,苏禄汗定会把你们挫骨扬灰,”这里是阿了提的地盘,年初,阿了提去了突骑施找苏禄汗求援欲统拔汗那,不料被苏禄汗强硬地拒绝了,所以,拔匿认为阿了提是存心报复,而且,那可怕的汗血骑似乎更加坐实了阿了提的身份,
李怀唐顺势道:“哈哈,你真聪明,可惜你就要死了,”
“要杀就爽快点,眨眼的就不是勇士,该死的阿了提,你们一定会后悔的,等着瞧,迟早你也要被碎尸万段,”拔匿很硬气,
李怀唐不和他多说,挥一挥手,自然有士兵过來将他们分开伺侯,
询问的过程残酷血腥,不过效果让李怀唐满意,
秋天,正是马长膘的季节,也是游牧民族聚兵劫掠以过冬的季节,可是今年一反往常,苏禄汗沒有下令征战,主要是连续数年大动干戈,收获甚丰,同时需要休养生息消化所劫掠來的大量人口,还要安置闻风而归的各个小部落,更要防备眼红心热的回纥人和葛逻禄人,加上,今年突骑施有两件大喜事,一个是吐蕃嫁公主与苏禄汗,一个是大唐答应遣碎叶公主给骨啜,喜事连连的突骑施人都在筹备着迎接两位公主的到來,
而这拨突骑施斥候正是苏禄汗派來打探吐蕃送亲队伍的,李怀唐连呼庆幸,
“把他们处理掉,立刻出发,以最快速度越过费尔干纳山,”李怀唐挥起手中的马槊,指着北面重重的山影,下达了命令,
轻骑的反应就是迅捷,半天功夫,他们就出现在了费尔干纳山山脉的一个山口,直到此时,行军速度才慢了下來,
新任的百骑参军将吕尚卿一直跟随在李怀唐的身边,他认为,只有紧贴着主将,他的人身安全才得以保证,
“上将军,我有一个想法,”刚刚那些俘虏的告白,让吕尚卿想到了什么,
李怀唐道:“哦,说说看,”
吕尚卿道:“既然突骑施人都在想着与吐蕃的联姻,我们何不趁机给在他们之间下绊子,”
“绊子,如何下,”
吕尚卿道:“如果我们冒充吐蕃人的身份杀戮掳掠……”
“恐怕徒劳,我们的脑袋上又沒辫子,此其一,其二,苏禄汗很快就会发现端倪,况且他不可能相信,”李怀唐一边摇头,一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小平头,
吕尚卿也摇头道:“非也,我们要的就是苏禄汗的不相信,他麾下部落众多,人多口杂,谣言就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