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起事来浑身都不自在。他把一面鬼子的烧饼旗塞到进财手里说:“爹,你回去把这个贴在院门上,鬼子来村里就不会祸害你了!”
二豹满脸羡慕地啧着嘴对进财说:“瞧,到底还是一家子嘛!这娃心上有你哩!”
进财明白刘良楷的意思,他是想打法他回去哩。进财心不在焉地把旗子塞进袄兜里,临离开时不放心地嘱咐着刘良楷:“娃,晌午饭就在家里吃,酒菜爹都你备好了,咱父子俩喝个痛快!”
二豹两手往门外推着进财:“你就回吧,我也准备着酒菜哩!”
到了吃晌午饭时刘良楷还没能回来,进财心想他定是被二豹拉到了家中,要去把他叫回来才成。进财露过刘秀才院门口时,看到刘玉强正耷拉着脸蹲在院门口,赵氏在一旁数落着他:“你娃想好,走这条路就是做汉奸哩!”
刘玉强想跟着刘良楷干,被娘给拦住了,正窝着一肚子火。看到进财走过来,他站起来着急地搓着手说:“族长,你来评评这个理!我有没良民证,鬼子要是来了,是我娘能跑得动,还是我媳妇能跑得动?”
进财没好气地劝着他:“你娘比你识理,做啥都不能做汉奸!”
刘玉强碰了个硬钉子,没好气地撇着嘴回到了院子里。进财把兜里的那面烧饼旗拿出来递到刘赵氏手里说:“把这个贴在院门上,就不怕了!”
刘赵氏半信半疑地看着手中的旗子说:“管用吗?”
“我哪知晓?”进财自嘲着:“我那出息娃娃这么交待的!”
进财来到二豹家,看到刘良楷早醉得不省人事了。算计好的事,让二豹伸了一腿给搅黄了。进财生着闷气离开了二豹家,心想除掉刘良楷的事只能等到下次再说了。当他露过刘秀才院门口时看到就这么一袋烟的时间,刘玉强已把那面烧饼旗用糨子糊好贴在了院门上。刘玉强怕糨子不干旗子被人给偷偷撕下来,正坐在院门口守着哩。他讪笑着对进财说:“族长,我知道你帮着我家哩!屋里有重活了言语声,我去给你搭把手!”
进财嗯了一声离开了刘秀才的院门口。他感慨地心想,刘秀才活着时怕过谁,没想到娃娃却这么怕死,连个妇道人家都不如。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刘良楷带着十几个后生离去了。无论多晚他都不在村中过夜,怕遭到三豹和敢为的偷袭。刘良楷尽管喝了二豹一坛子好酒,离开时依旧未带明娃,气得二豹在村里骂着街:“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一桌酒菜全喂了狗……”
到了收麦子的时候,那些揣着良民证的后生们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有了良民证却痛失了一季好庄稼,不得不在村里艰难地借粮度日。也正是这个夏天,让村人彻底丧失了对良民证的信心。有没有证鬼子都一样杀头,良民证在鬼子眼里就是个屁。
村人把麦子晒干收到囤里的第二天,村中突然来了十几个鬼子带着几十个老六赶着牛车抢粮来了。鬼子的时间掐得恰到好处,他们似乎就在躲在不远处偷偷地盯着村人的这点粮食。其实征粮的差事本是刘良楷干的,碍于村人的情面他抹不下脸,这才让鬼子到村里来的。
村中动手早的人家已把粮食转移到了地窖中,动手迟得还在屋里放着。鬼子在村里放着枪挨家挨户地搜着粮食,村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四虎怀里揣着良民证,没把鬼子的到来当回事。鬼子进村后,他恭恭敬敬地跪在院门口把良民证举在头顶上让路过的鬼子看。几个鬼子端着枪来到了四虎院门口,四虎屋里正放着两麻袋的麦子还没来得及藏进地窖中。这点粮食还是他昨日从进财家中借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鬼子闯到院子里。四虎跪在院门口举着良民证哆嗦着说:“我是良民……有证……有证……”
一个长得矮矮胖胖的鬼子瞟了一眼四虎头顶上的良民证,怪笑着把不识好歹的四虎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鬼子闯进院子里,打发一个老六把那两麻袋粮食搬到了牛车上。四虎拿着良民证困惑不解地看着这些不通人性的鬼子,他气急败坏地心想,他有良民证鬼子为咋还要抢他的粮,他们应该到没证的家户里去抢才对呀!
看在良民证的份上鬼子只是踹了四虎一脚,明娃却倒了大霉把命都给丢掉了。鬼子来到二豹家,这父子俩正忙着往地窖里藏粮食。鬼子看到这情景,“啪”地朝放天开了一枪。明娃吓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反应过来后他赶紧掏出了良民证。鬼子打着手势让二豹父子俩下到地窖里把粮食搬上来,明娃却不识眼色地拿着证在鬼子面前晃。鬼子一怒抽了明娃一个嘴巴,打飞了他手中的良民证。几个老六下到地窖里搬出了粮食。二豹大着胆子从地上捡起良民证拿给鬼子看,他可是有证的家户。不料鬼子看也没看,一把就把二豹推倒在了地上。老六们扛着粮食出门时,明娃突然跑过去抱住一个人的腿狠狠咬了一口。一个鬼子端着枪顺手朝明娃的后背上开了一枪。明娃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血从后背上咕咕地冒了出来,二豹见此情景扑到明娃身上就开始嚎起来。
进财已把粮食藏进了地窖中,为了迷惑鬼子他故意把院子里弄得凌乱不堪,衣服和盆盆罐罐丢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