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刀疤脸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进财知道他并没撤远。他紧盯着眼前那条窄窄的小道,以防他再耍什么花招。一个难听的破锣嗓子突然打破了黎明前这段难得的宁静:“前面可是石头兄弟,打人埋伏算啥本事,有种走出来咱俩单挑。”
进财暗自好笑,这是刀疤脸在激他离开石凹岭到开阔地上去打。他不是三岁娃娃,离开这个险要的地段,凭刀疤脸眼下的人马能把他们打成肉泥。进财令兄弟们据险而守,任凭刀疤脸用怎样恶毒的话辱骂他们,没他的命令绝不能出击。刀疤脸不知道前面带队的是进财,还以为是他的老对手石头,他和土匪们用难听的话骂起石头来。他把石头的祖宗十八代骂了遍,也把寨子里所有兄弟们的娘全操了一遍。进财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就是不上当。到了天微明时分刀疤脸带着人冲了几次,每次冲到半道都要扔下几具尸体落慌而逃。天大亮以后,当刀疤脸看清挡住他们去路的只不过是进财带着的一小队人马时,他顿时来了精神命兄弟们全线压了上来。进财清楚地听到刀疤脸的叫嚣声:“兄弟们给我往上冲,前面带队的是他们的二掌柜,能摘下他瓢子的赏银洋五十!”
刀疤脸的人刚刚吃了绊马索的亏,不敢再骑着马硬闯,他们纷纷俯下身子压了过来。进财放眼望去整个石凹岭像是被用黑布包裹了一层,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人。土匪们全都匍匐着往前压,兄弟们手中的洋枪打不准,有几个急得冲出去准备肉搏。大豹也不时地催促着进财该怎么办,进财一时间阵脚大乱。当土匪们爬到离他们只有一箭之地时进财有了主意,他命人在路上撒了一片豆子样大小的铁蒺藜,这才挡住了这股来势汹汹的土匪。到了太阳一杆高的时候,刀疤脸看到一时半刻拿不下石凹岭只好和他的二掌柜冠虎商量着准备打道回府。这时候即使冲过石凹岭,县衙怕是也早做好了防备。
刀疤脸走后没多久,石凹岭下面的树林里隐约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看来他们已和石头交上了火,趁路上没有敌手的空当,进财迅即命兄弟们打扫完战场捡回了几十条枪。做完这些,进财不慌不忙地在路上又重新撒上了一片铁蒺藜,他这次撒在路上的是像核桃样大的铁蒺藜,是专门用来刺马掌的。他猜想刀疤脸过不了石头那一关,还会再次返回来硬拼。刀疤脸这次返回来是为了活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冲过去。天已经大亮绊马索已派不上用场,进财清楚这一点,刀疤脸也清楚这一点。刀疤脸的人全都骑着马,凭进财区区三十多号人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冲击。小块的铁蒺藜无法刺破马掌,进财出奇不意地换上大颗的铁蒺藜等着刀疤脸的到来。过了一个多时辰,刀疤脸果然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返了回来。他这次回来身边的人已少了许多,看来已有不少倒在了石头的枪口下。
刀疤脸怕再次中了进财的计谋,在离石凹岭不远处他把人马编排成五人一队,一队一队策马往前冲。第一队人马冲过来倒在铁蒺藜中被进财当做活靶子全放倒了,紧接着第二队人马就冲了过来。他们冲到第一队人马倒下去的地方跳下马,以马尸做掩护向躲在草丛里的进财开起了枪。兄弟们纷纷举枪还击,一时间石凹岭上的枪声像炒豆子噼哩啪啦响个不停。而刀疤脸则不急不躁地躲在远处,不时地与冠虎说笑着观战。进财察觉出了刀疤脸的意图,这老家伙是想借机耗尽他的弹药。进财挑了几个管直的兄弟过来伺候这五个土匪,他们躲在马尸后面刚一露头就被兄弟们开了瓢子。第二队人马全都死光后,刀疤脸又安排了第三队人马往上冲。进财命兄弟们瞄准了再打,反正他的子弹比刀疤脸的人要多。第三队人还没冲到第二队人的尸体旁,就被进财从马上放了下来。刀疤脸看到这情景果然急了,立即命兄弟全线往上冲。在铁蒺藜的阻挡下,他的人像被风吹倒的包谷样倒下去一大片。刀疤脸看着路上百十多丈长的蒺藜阵,只好放弃了从进财这儿打开缺口的念头,他再次带着人奔石头而去。进财望着刀疤脸策马远去的背影对大豹说:“石头那里吃紧,咱们过去接应他!”
打扫完路上的铁蒺藜,兄弟们牵出隐藏的马匹通过去后,进财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把铁蒺藜撒在了兄弟们身后。大豹吓了一跳,他忧心忡忡地对进财说:“你把兄弟们的退路给断了,万一打不过刀疤脸,咱们就死定了!”
“我要来招险棋!”进财狠着心说:“这叫置于死地而后生,要不你怎么报得了仇!”
进财冲到石头隐身的树林时,双方的人马已混战在了一起。这时候不能再放枪,否则容易误伤自家兄弟,进财命兄弟们拔出刀准备肉搏。刀疤脸凭着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把石头逼得阵脚大乱。就在他就要冲出防线时,进财大吼一声举刀杀了过去,刀疤脸的队伍立时被他冲得七零八落。进财在人群里扫了一眼,让他感意外的是冠虎不见了。进财心想他和冠虎是同乡,俩人无怨无仇不宜拔刀相见,到时候他会尽量避开他的。进财正想打探冠虎的下落,瘦猴跑过来告诉他,大掌柜在围住刀疤脸的同时让冠虎捡了便宜带着几十号人冲出了防线。进财心想要是再让刀疤脸逃出去,这仗岂不白打了!进财狠夹了一下马肚子,举着刀向刀疤脸靠了过去。他要死死咬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