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定也只是把税在往年的基础上多提了一两成而已,并没有眼下这么狠。况且他回来已后看过村人手头保留的官府催税的“滚单”和“粮串”,深知其中猫腻。县太爷说要与巡抚大人议过之后再做定夺,只不过是他与师爷玩得缓兵之计,这种小儿把戏岂能瞒过刚从太原回来的王秀才。王秀才微微一笑对县太爷说:“巡抚衙门并无明文规定征税的具体数目,减与不减全在大人的一念之间。如若大人的笔动一下,不但头上乌纱能保,百姓们也有了口饭吃。如若不减,眼下这情景大人也看见了,势必会引发民变,还请三思啊!”
县太爷当即从王秀才的话里品出三层意思。如若不减税,外面的流民势必要聚众闹事,这样一来他头上乌纱非但不保,怕是还要遭到朝廷查办。二来这个书生已基本上得知他私自加税中饱私囊的事,随时都可以告发他,他头上乌纱照样不保。三来,他若减税,百姓高兴他也平安,这样一来彼此都有了个台阶下。县太爷在官场多年深知为官之道,大丈夫要顺势而为才能有所作为!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只有稳住这个书生,稳住门外那些闹事的流民才是上策。县太爷权衡利弊后立刻做出了减税的决定,他命师爷写好减税告示并亲手盖上县衙的大印,贴在了衙门两侧。聚在衙门口的人们看到告示全都欢呼着跳了起来,王秀才和进财几个头人也平安无事地从衙门里走了出来。获得胜利的村人把这几个人当成了英难,大呼小叫地抬着他们回到了刘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