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却绝不退缩的人。
另一个为了那温柔的月光。勇敢地忤逆烈日之威严的人。
他冷冷道:“好。我娶你。”
公主震惊地抬起脸。卓王孙的话是那么突兀。如崩裂的巨石。轰然砸在她的心底。只余下一地泥泞的碎片。
“你说什么。”
他站起來。影子就像是一座山。无尽的黑暗将她笼罩。
“我娶你。”
公主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连卓王孙从她的项链上扯下虎符。她都沒有任何的反应。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命运的轮盘。发出一声苍老的吟哦。
杨逸之望着自己的手。
地藏站在他面前。依旧像是一团黑雾。却在袅袅散去。
火藏。水藏。风藏。早已不见了踪影。
鬼忍四人众。终于败在他的风月剑气之下。他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方才找到最佳的机会。用一剑同时重创四人。
他心中微微有一丝疑惑。当他击中地藏时。他并沒有击实的感觉。但地藏的痛吼声以及四人迅速撤退。让他沒有更多的怀疑。
不管怎样。他总算是从四人众的包围中挣脱了。虽然风月之剑已出。数个时辰之内。他将弱如孺子。但幸好他还有一匹马。他还可以骑着它。赶到白山。
他知道自己并沒有太多的时间。倭军一定在日夜兼程。向灵山城冲锋。所以。他必须尽快赶到。
否则。这场战争将一败涂地。
白山并不远。只花了一个时辰。一座巨大的营寨就出现在地平线上。营寨上飘荡着明朝的蟠龙大旗。灰色的帐篷连绵出去。足有数里地。
杨逸之长出了一口气。这样的营寨。足足能容纳五万军队有余。有了这么多军队。他一定能够守住灵山城。并完成全歼倭军的计划。
所以。尽管他已经身心疲惫;尽管施展出风月剑气后。他的身体极度脆弱。但他仍然打起精神。纵马向营寨奔去。
突然。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來:“杨兄。别來无恙。”
杨逸之的身体骤然僵硬。几乎连马缰都握不住。马匹不受约束地向前奔去。几乎撞上了立马站在营寨前的那个人。
那个人一伸手。将马缰握在手中。那匹马立即停住。虽然受惊。却连一声都不敢嘶。那人身上似乎有种无形的威严。连马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
卓王孙。
月形金器挂在他指间。轻轻摇晃。那是调动三军的虎符。
杨逸之的心沉到谷底。这意味着。这个计划已完全失败。
卓王孙静静地看着杨逸之。
连他也不得不承认。杨逸之定下这个计划。精准而完备。有极大的可行性。这个白衣男子。本该在灵山城取得一场胜利的。但可惜的是。他已知道了这个计划。
所以。这个计划只能失败。
或许真有所谓神明。在冥冥之中安排着这一切。使他们总在争夺同一件东西。一个人成功了。另一个人就必定失败。
他们的战场。形形**。小到一个人。大到天下。命运让他们相遇。小到一个人。大到天下。
天下是如此大。他们偏偏因一个人相遇。两个人是如此小。却事关天下。
这安排是如此精巧而奇异。
卓王孙慢慢地笑了。
“跟我來。”
杨逸之抬起头。似乎并沒有了解卓王孙的意思:“去哪里。”
卓王孙看着他。他的微笑充满嘲讽。正一点点变得尖锐。
“我和你。”
“一起目送灵山城毁灭。”
马蹄静静地敲打着开满金达莱花的田野。这是种平凡而低贱的小花。却坚强。勇敢。即使在战争中。仍然开得漫山遍野。
从山顶上望下去。灵山城并不大。城中的士兵也并不多。
宣祖坐在凉亭中。享受着早晨一杯清茶。探马不停地将倭军的消息递过來。小西行长亲自率领着大军从汉城日夜兼程赶了过來。就像是风暴一般。即将从东南西北冲击着这座脆弱的城池。这座城中。只驻扎着倭军二十分之一的士兵。城防早就失修。恐怕连第一次冲锋都承受不住。
宣祖却一点都不担心。
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慢慢品尝着。的确用不着不担心。因为他坚信。杨逸之会率着兵马。随着朝阳一起出现在灵山城。将倭军击垮。他相信这个男子。自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子开始。他就知道。真正能赢得这场战争的人。必定是这个谦逊而温柔的白衣男子。
他甚至希望倭军能够來得更多一些。好让他见识一下杨逸之真正的实力。
倭军并沒有辜负他的期望。
一副金色的马标出现在地平线上。随之而來的是隆隆的马蹄声。大批身着明亮的金银装饰的铠甲的倭军像是风一般扫过平原。从四面八方将这座城围住。
灵山城像是一只仓皇躲藏的野兔。暴露在猎犬的眈眈注视下。
小西行长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