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往后看了看。身后蜂拥着的随从。感觉有点不耐烦。虽然已经习惯了长尾巴的生活。这次出去打猎。实在是太过大煞风景。想起兄妹三人以前厮混一起的日子。皱了皱眉头。对后便的侍卫队长说:“你们回去。都休息吧。我们自己出去。也自在些。”
侍卫队长有些为难地说:“大王。那怎能行啊。要是碰上凶猛的野兽。我们也好做个帮手。”
阿大摆摆手说:“我这么多年出去打猎。沒带过人。一个人就对付过一只老虎。也沒见怎么样。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麻烦。回去吧。”
侍卫队长见阿大如此坚持。只好躬身回去。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到王庭附近的小营房休息。
沒了身后这帮全副武装的尾巴。三个人顿时感觉轻快许多。心情也快乐起來。阿三妹越发的显得娇俏可爱。头上两只漂亮的羽毛。艳丽的一个花环。翘翘着很是可爱。
三人轻快地下了山。刚到山下。路边草丛里一动。阿二王已经箭发。那兔子剧烈蹦跳一下。伏在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阿三妹上來。将小兔儿塞进褡裢。
忽然。远远的山路上奔驰过來一群人來。三人正要躲避一下。他们不想让部众过來。太多的繁文缛节。可是说话间。人群已经赶到。领头的一个中年汉字。精瘦精瘦的。黑黝黝的。两只眸子却是闪着精光。老远就看见阿大王三人。赶紧奔过來。躬身施礼:“哈密嗤拜见大王二王三公主。”
阿大一见哈密嗤。赶紧问:“快说。情况怎么样。”
哈密嗤听说。脸色一暗。神情有些忧郁。四下里看了看。说:“大王。这次去中原。情况不妙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王庭。我想您仔细回报吧。”
阿大一看。知道不好。这些年。中原的朱家王朝对僰人越來越刻薄寡恩。每年都要进贡很多东西。还是不断惹來明王朝上上下下的歧视。已经成僰人心病。僰人偏守一隅千百年了。中原王朝战乱频仍的时候。僰人都过的安宁。每当安定下來。僰人反而与中原朝廷的关系非常难处。动辄得咎。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是千百年來延续下來的基本规律。僰人又沒有足够的能力与中原朝廷抗衡。所以历代僰王都心绪复杂地与中原皇帝相处。
哈密嗤送上了今年的岁贡。特意留了些天。年轻的万历皇帝已经手握重权。与以前太后和权臣卵翼下的儿皇帝生活已经不能同日而语。对谨慎持重的朝政已经感觉不耐。哈密嗤在京城秘密打探各方信息。搜集所有关于僰人的信息。这次如此严肃地神色。阿大王心里一沉。知道必有重要情报。便沒了外出打猎的心情。回身对阿二王和三妹说:“你们去吧。我回去和哈密嗤商议些事情。”
阿三妹噘了嘴。她知道大哥的脾气。也沒敢坚持。只好拽了阿二王的手。向远处的深山走去。
阿大神色沉重。对哈密嗤的随从说:“你们辛苦了。都去营房休息吧。”众人施礼后散去。
阿大和哈密嗤快步向山上王庭走去。來到王庭议事厅。
议事厅很大。布置却是简朴。后面墙上是一幅山水壁画。到了正中。正好是一只雄鹰展翅的画面。前边设置一只大大的虎皮交椅。阿大正中坐下。让殿里的侍卫在旁边安置了一张座位。哈密嗤心情激动。这可是特别的礼遇。哈密嗤谢过阿大王。阿大王对哈密嗤说:“哈密嗤。你不要拘礼。咱们这里不比中原。不讲究那么多的。你仔细说说这次去中原的情况。”
哈密嗤定了定神。说:“这次去中原。我先去拜访了当朝的内阁大臣。每个人都送了厚礼。然后才进贡皇帝的。可是。今年却沒见到皇帝。回來我又花了重金。去见陈阁老。陈阁老是个善良稳重的老儒。对咱们边塞的人特别体谅照顾。我想。若有什么风声。也只能从他嘴里能透漏些出來。我白天与他秘密约好。三更天潜入陈府。他严肃地给我说。当今天子对僰人很不耐烦了。有可能急风暴雨随时爆发。我问他情况严重到什么情况。阁老不说。临走留一句。让我们做最坏的打算。”
哈密嗤说毕。阿大王陷入了沉思。自从他继承了小小的僰国。部族倒是比以前更加兴盛。但是。与中原朝廷的相处却是愈加艰难。无所适从了。
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难道。他们真想动武吗。我们国小。却有连绵君山倚峙。有十万虎狼男儿汉在。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啊。”
哈密嗤不敢多说。想了想。谨慎地说:“大王。僰国近百年來。战事很少了。平静地繁衍生息。可是。我们也得记取李唐时候的教训啊。内忧外患。差点亡国灭种。战和。并不操之在我。但必须未雨绸缪。做好完全准备啊。”
阿大点了点头。心头沉重的厉害。又不愿在哈密嗤跟前失态。忙安定一下心神。对哈密嗤说:“哈左使。这事你知我知。不能告诉另外的人。以免引起内部混乱。这趟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几天。我会有完全安排的。一定照顾好合族利益。你放心好了。去吧。我好好思量思量这些事情。”
哈密嗤忙答应一声。躬身施礼之后向外边走去。脸色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