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多想。那里去上十天半月这四十两银子就完了。不如找个村里的窑姐儿。快活上几个月。过了十月一。还干赶尸的营生。干别的也不会啊。赶尸虽然很累。也不受人待见。但是相比而言还是很來钱的。
牛二知道自己这两个宝贝徒弟的心思。他并不阻止什么。自己年轻时候也是风流快活过的。人吗。活着就得找点趣來。什么有滋味的事都要经历些。才算值得。
牛二和万三话題相近。谈的投机。两人从这苗王的破斗谈起。谈万三倒斗经历的新鲜事儿。牛二一边仔细听。一边用心记着。他心里盘算着。说不定自己有生之年还得倒了那凤雏之穴。他觉得那里应该才是苗王陵。这次倒的假斗。棺材里沒见人。明显是个义冢。
他悄悄和万三说了想法。万三心头也是一怔。是啊。原來就觉得这斗充满了疑问。如今也证明了当初的猜想。只是大家都在兴头上。怎好刚刚从鬼门关出來。再提出让大家去冒险呢。但是这两天他听难孙老先儿说的神秘。知道这里的东西件件都价值高的很。这次沒倒來整东西。到了真墓。估计就少不了了。想想看。如此奢侈糜费地建造这两大墓葬。那棺材里说不定会有什么宝贝呢。
“要是能去那里。今儿秋冬两季的生意我们都停了算了。让给胡八爷他们去赶得了。你说到这里也戳到我心里了。这个地方要是不去。这辈子可是白活了。钱到是次要的。多见识点东西才好。何况。这次去要是不落空。可是几辈子的大财啊。”万三对小声牛二说。
來旺和疤瘌棍正热烈地谈论着是去沁月河还是在附近村庄里找个婆娘來住些日子呢。自然沒注意他们两个的谈话。今天是他们两个最高兴的时候。这一二十年的所有晦气霉气好象都消失不见一样。更重要的。自己觉得英雄了好些。不象以前老觉得背后有人指点着说。看。这个赶尸的。好象低人一等似的。
來旺一想起女人。自己先自卑一阵。沒疤瘌棍那么狂傲。好象天下的女人都为他钱袋里那点散碎银子倾倒一样。不过。他并不清高什么。而是有自己的主意。他想起去年走过西边吕家庄东那间破屋子的情形。那时候正是春天歇业的时候。他去吕家庄的一家小赌场里凑热闹。平常也是这么渡过自己的闲暇时光的。高兴了也会掏出几钱银子。美美地做一回庄家。
这家乡间赌场是为乡里的人们农闲时候或者做完农活晚上消遣的。赌注很小。沒大场面。大家只不过來此乐和乐和。热闹热闹。赌场主人也不图这个赚钱。只是开了间小茶馆。一般來此赌钱或消遣的都喝个痛快。不赌就摆起龙门阵來。谈他个昏天地黑。心满意足地回家睡觉。
这天他來的早。路过村东那间破茅草房子。平时自己就好奇地经常往里看看。自己长的啥样当然清楚。虽然囊中并不算羞涩。但看见女人还是心里觉得底气不足。
这间房子是一个外來的村妓开的。就是乡间的窑子。偷摸着做点生意。不象沅陵城边沁月河里的女人。有派头。花红酒绿的排场。她只能吸引些常常摸黑赶來的乡间农人。老实。沒多少钱。不讲究啥。当然她的样子确实也讲究不起。至于她什么时候來这里从哪里來。却是沒人知道。好象听说是要饭落在这里的。
來旺过來。四下无人。大家还都沒从地里干活回來。忽然看见房子里那间小窗户里探出來一个涂抹着白粉的头。眼睛不大。却精神十足。娇滴滴地就对着來旺喊:“哥哥。过來歇歇喝杯茶吧。”在來旺眼里。这就算个美人了。和乡间女人相比。确实另有一种狐媚风情。
來旺只觉得脑子里轰一声。脸上立刻通红通红。女人。这么个狐媚女人。对着自己。经常和僵尸为伍的丑男人这么说话。來旺立刻僵住了。他不敢。他充满了自卑。怎么也不敢过去。匆匆走开。好象还听见后边“哧”的一声轻笑。
这次。什么沁月河啊。不去了。那不是我來旺呆的地方。那里是财主老爷们呆的地方。这疤瘌棍。太不知斤两。我就去吕庄找那窑姐儿快活些日子就好了。他想。至于找窑姐被人取笑。那怕什么。自己赶了一辈子僵尸。还沒和女人睡过觉呢。面子。怕什么啊。三教九流里都沒这一行。怎么让人家看得起。老子有钱。就能睡女人。天经地义吗。
“先把手里的这三件去卖个好价钱。咱们就准备好东西。出发。这次去得把东西准备的更周密。尤其要上好的盔甲和防毒面罩。”牛二好象已经下定决心似的。和万三商量。万三忽然脸色有些凝重。两人摆摆手。痛快地喝起來。是啊。这不是谈正事的场合。难得有如此痛快的时候。
外边月亮格外的皎洁。牛家庄已经沉沉睡去。除了这四个不干庄稼活儿的汉子。大家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农夫。累了一天。什么也不想干。只想痛快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