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疯子不是别人,正是穿得破破烂烂的捕梦者,见被人撞见了,捕梦者脸红一杠白一杠的,虽然他在廷尉村也会捡些别人不要的剩菜剩饭烂袜子破衣裳,但毕竟从來沒登堂入室当过梁上君子,骨子里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有抱负的斯文人,
斯文人怎么能在别人家里翻箱倒柜一番后,还沒來得及逃走就被主人抓了个正着,那么,该继续走,还是留在这里大大方方的告诉他,说自己并沒有偷他东西,只不过想找一下罗念桐有沒有在这里,可是有好像不太好,自己不是才从胡壮那里逃走么,怎么在胡壮的同伙面前露了行踪呢,
捕梦者这一犹豫,蓝先生已经到了他跟前,“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我们进屋去,免得害了人,”说完不等他反应,就伸手把他推回屋里,跟着其他人也进去了,
可可怕大家的说话声会传到罗念桐那边去,特意把门闩紧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蓝先生总有种非常熟悉的亲切感,即使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罗念桐生死不明,她都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话,
“罗念桐呢,”捕梦者顾不得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一看到可可连忙问,
可可低声道:“小声点儿,他在那边棺材屋里,”
捕梦者这才松了口气,眼睛余光一扫,才发现四九也在这里,见她双眼红红的,以为有人欺负了她,连忙紧张兮兮地问她怎么回事,
四九瞟了一眼小良,摇摇头,勉强笑笑,道:“沒事,小良出來了,”
捕梦者喜道:“小良出來不是好事吗,那个小白讨厌得很,”
四九闻言双眼一瞪,怒道:“谁说小白讨厌,她哪里招惹你了,”
可可急了,连忙央告她小声点小声点,捕梦者不明白她何以忽然翻脸,连忙讷讷的缩到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我就这么说一下,我又沒怎么……”
四九不依不饶,还待要他说个清楚,蓝先生赶紧喝止了她:“别闹,你们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小良颇为意外的撇了四九一眼,她沒想到四九还这么维护小白,小白于她而言,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她讨厌她,可是又放不下她,她甚至从來都沒发现自己应该是“她”,而不是“他”,
屋里一时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蓝先生沒打算追问捕梦者为什么要溜进他的屋子,也不关心自己有沒有丢东西;捕梦者确定罗念桐沒死,一颗心全放在了四九身上,想看她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只时不时的偷偷瞟一眼;而四九见小良刚才看自己眼神沒那么冷了,暗自却越欢喜;只有可可,愁眉不展的盯着门外发呆,
……
“刚才我是做梦了吗,嗯……应该是,”罗念桐尽力的回想自己刚才的梦,梦里那种恐慌、绝望、无助的感觉一直在心头萦绕不去,“幸好还有可可,”他安慰自己,“握着她的手,感觉那么真实,”
他下意识的蹬了蹬脚,脚上有鞋子,他如释重负,“鞋子还在,看來真的是场梦,”
他替别人解梦,当然也会帮自己解梦,于是他梳理了下思路,开始回想刚才的梦境,除了鞋子和可可以外,印象最深的就是满眼怒放的荷花,
荷花,,现在是夏天,时令应季,好兆头,预示着有喜事,
不过他沒法高兴起來,这个喜事相比之下可能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件小事,因为最重要的是,他要找的鞋子在胡壮看守的小洋楼里,
小洋楼,代表对胡壮的看法,奢华,贪图享受,带着锦绣刀鞘的砍柴刀,表明她是个笑里藏刀的人,而洋楼里的鞋子,,那是他的工具,要翻过那块大石头必须要的,属于他的工具,只有跨过面前的深井,再打败胡壮,才能拿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