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梦者想不想见自己并不重要。是他说要罗念桐帮他什么忙的。如果他真这样的话。罗念桐还省事省心了呢。
“我知道了。”罗念桐拍拍哑巴的肩膀。不再纠结这个话題。问他。“你的手沒事吧。”
哑巴摇摇头。带他往旁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旁走去。伸出手指轻轻扣了扣那石头。然后轻轻一推。那石头应声滚到在一边。他得意地笑笑。招手示意罗念桐看。
只见石头底下一个半米见方的深不见底的深渊。边上一条成年男人胳膊粗细的铁链子拴在一个铁桩上面。静静的看不到底。
沒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竟然又是阵法又是机关的。罗念桐一时大为意外。“你是说我们从这里下去。”
哑巴点头。轻手轻脚的拉拉铁链。意思是叫罗念桐小心点。不要发书声音。然后自己率先顺着铁链往下溜。
罗念桐想也沒想。抓紧铁链也跟着下去了。因为他又听到了可可的声音。就是从这底下冒上來的。很清晰的。似乎还有四九。可可在闹
这铁链子似乎长年有人在用。光滑顺手。带着一丝沁人的冰凉。令人清醒了不少。下面的哑巴滑得非常熟练。一丝声音也沒有。反倒是罗念桐。他有些笨手笨脚的。弄得铁链哗哗作响。可怜哑巴。他想要叫他小声点。但除了“啊啊”声之外又无法表达。只得干着急。
等罗念桐估摸着往下滑了十多米不到二十米的时候。终于到底了。脚下踩到了紧实的泥土。鼻子里闻到了清冷的泥腥气。
哑巴的手伤仿佛对他一点影响都沒。他麻利的帮罗念桐托着背包让他站好。然后蹑手蹑脚地在旁边摸索了一阵子。那黑漆漆的地方竟然被他找到了一扇用青苔和泥土伪装过的石门。
罗念桐看着哑巴做这一切。感觉像在做梦一样。这是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事吗。这些机关不是只有小说和电视里才有的吗。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在自己身上发生。
哑巴轻轻把石门拉出一条窄缝子來。偷眼往外瞅了瞅。确定沒有危险以后。这才让罗念桐紧跟着他出去。
闻到外面混合着青草香味的清新空气。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间排扇屋。罗念桐那颗悬吊吊的心总算放下來了。
哑巴不无得意的看着罗念桐。拍拍胸膛。又伸出大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意思是问他:“我厉害吧。”
罗念桐伸出大拇指。真心夸赞道:“厉害。”
哑巴憨厚地嘿嘿一笑。露出一排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刷过的牙齿。
现在应该是深夜了。那两间屋子其中一间大点的。还亮着昏黄的煤油灯。一个纤细的身影倒映在糊着草纸的窗格上。那不是可可还能是谁。
“可可。”罗念桐一个箭步冲上去踢开门闯进屋。屋里的人儿被这突如其來的声音吓得像个受惊的小鹿一样迅速藏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罗念桐见状。犹如万箭穿心。那个深爱他的可可。那个落落大方的敢为他挡刀子的可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可。。”他轻轻地叫了一声。生怕吓到了她。千辛万苦要找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呢。说他很想她。说他好害怕好害怕从此失去她。说他宁愿自己去死也舍不得她受半点苦。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來说这些。
可可缩在墙角。身子微微发抖。听声音确定是罗念桐以后。她还是不敢回头回应他。她怕罗念桐看到此刻憔悴不堪的自己。她知道他会找她。可是沒想到他真的能在这个机关重重的地方找到了自己。
“可可……我……我來了。”罗念桐仓皇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可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他走上去想扶她。不料还才踏出去一步。可可忽然情绪激动的大叫他滚出去。又说不想看见他。
她从來沒有这么对他说过话。从沒有拒绝过他。罗念桐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可。你刚才说什么。”他小心翼翼的问。
可可看也不看他。指着门边依然叫他滚出去。
这时候哑巴进來了。他指指上面。又指指可可。发出嗯嗯的声音。罗念桐这才明白。原來他在上面说的“他不想见你”。原來指的是可可不想见他。
“可可。我不该……”他本來想说不应该一时下半身做了主。毁了她的清白。可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沒有勇气说出口。“我……我不应该离开你半步。认你被胡小白抓走。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可是现在你能暂时放下这一切。我先送你回去好吗。回去蓬州……”
哑巴听到“蓬州”两个字。眼里露出兴奋神情來。“啊啊啊啊……”他手舞足蹈地抓着罗念桐的肩膀。很是想要问什么。可是罗念桐沒心情理他。
“可可……”罗念桐试图靠近她一点。哪知可可一下子起身站到他面前。她双眼红肿。脸色苍白。泪痕都还沒干。语带哀求地看着他。“我只想留在这里。我在这里可以开个小班叫人读书画画。罗念桐。你的解梦馆是不是好久沒开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