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桐有些摸不着头脑,起身给他倒了杯冰水,等他喝了两口,情绪镇定了点,这才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云翼一脸恐惧:“我昨晚上做了个噩梦。我躲在严丝合缝的黑漆漆的房子里。哪晓得莫老头忽然拿着把血淋淋的锯子来锯我的房子。他先从大门锯,房子开始流血,大门锯不动又去锯房顶,我拼命用竹竿捅房顶,他还是房顶锯了个小洞。我吓坏了,赶忙使劲撞墙,想把他撞下来,哪知他忽然又跑下来锯墙……”
罗念桐听到这里,眉毛皱了起来,房子代表人固守的内心,这说明他遇到了极大的外力干扰,让他很是恐惧。云翼虽被现成的人嫌弃,但一直乐观,从没见他如此张惶过,难道他真要倒霉了?
“罗老弟,大家都说你解梦很灵,你快给我解解……我怕得很。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做这样害怕的梦。以前全都梦见给你说的那种大雾的梦……我害怕,梦里那种怕到现在都没散去。快点,我怕得很。你帮帮我。”
罗念桐想了想,试图用最温和的语气来缓解云翼的情绪:“云老哥子,你这么梦没什么,别怕……”
云翼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那我怎么现在还是心慌得厉害,很害怕?”
“是这样的。你这两天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没有?或者遇到一些具有威胁性的事情没?”
“奇怪的人?”
“嗯。”
“也没有吧……就是莫老头昨天白天和前天都莫名其妙的跑来找我聊天。还顺带着问了些陈广德当年的事情。”
罗念桐又问:“莫老头的意思是你害死了陈广德?”
云翼摇摇头:“没有……他就是随便提了提,说陈广德死得奇怪,坟地也选得奇怪。不晓得为什么,他这么一说,我本来光明正大的,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可我心里就是慌得厉害,怕得很。好像他要找我麻烦一样。怎么说呢……直觉,就是直觉,觉得他要害我。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他真的要害我。”
罗念桐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云翼想多了。莫老头虽然和他罗念桐不和,但在整个蓬州县城,他也是出了名的善人,怎么可能去找云翼麻烦?
可能是云翼因为陈广德的死一直背负着“要倒霉”的黑锅,被大家嫌弃,时间一久,精神压力太大,所以贸然有人去问他陈广德的事,他会认为别人居心叵测。
想到这里,罗念桐好言好语宽慰他:“这事你想多了。你也应该知道我解梦是出了名的准。这次从你的梦境来看,你不会有事。”
“真的吗?你没骗我?”云翼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地问。
“真的,我骗你干嘛?”
可是罗念桐心里有句话没说出口,既然梦里房子都被锯了一个洞了,那表明他有些力不从心,被莫老头抓住了一些把柄,而且莫老头好像还别有用心。可惜他和莫老头一向不太合,也没办法去找他聊聊天,打探打探他究竟抓的什么把柄。
安慰了云翼一通,将他送走后,罗念桐拿出一个笔记本,郑重其事的把云翼这个并不算奇怪的梦记在了上面。这个笔记本是他专门用来整理各种有用的梦的。
莫老头,他在这三个字上面郑重的画了个圈。
罗念桐一直都认为梦是人潜意识的反应,它会通过隐喻的方式将人们所遭受的各种事情用梦表达出来。很多时候人们以为自己不在意的东西,潜意思都会记住。所以,这是他来蓬州解梦的最主要的原因,要从这里的某些重要的人的梦中读出潜意识信息,整理出一条线索来,然后通过它找到一个能唤醒他深爱的女人的石头。
那石头究竟具体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给他出主意来这里的老师傅也不知道。只是大家都确定当初是由一位高人指挥蓬州县城里的一批二三十岁的男男女女去藏或者搬运走的。那高人用的什么方法亦或者是法术,控制并且在事后对这批人洗脑,使他们完全忘记了这码事,他也不知道。那高人为什么要将大费周章的把一个能使中度昏迷的人醒过来的石头藏起来,也没人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能让他赎罪,唤醒深度昏迷两年的苏苏的石头,确实可以从蓬州这里入手找到。
到现在,那批二三十岁的男女正好四五十岁,对于当年的事情完全忘记。来这里两年,他不断的整理和分析前来解梦的四十岁以上的人群的梦,尽力从深层次的去解读他们的潜意识来找线索。两年,整整两年,他也不过是隐隐约约的总结出应该蓬州县城的那片著名的乱坟地有关。
可是有怎样的关系呢?或者是藏在那其中某一个坟墓里?尤其是在听说陈广德和那阴阳风水先生以及其他人的事件以后,罗念桐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把目标放在那乱坟地上,经常接着烧纸化钱的机会去那里勘察,但地表上根本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
所以他又把目光转向地下,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将这里的一百多座有主无主的坟,悄悄挖了个遍,依然一无所获。
幸好这里除了陈广德的坟墓以外,其他大多都是无主的孤坟,加之以前又出了那么多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