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们夫妻一体,曾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一切你不能抹杀,也不能就此一笔勾销?
你可知道,如今要将你活生生从我身上剥离,我又经受着怎样的痛?
我暗哑的唤了声‘二郎’,却被他的大手无情的一挥,几欲出口的肺腑之言被活生生截断。他的话清晰传来,“曾经紧握在手中的真实情爱变得这么的不确定,曾经信誓旦旦会陪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如今变得那么的模糊不清……为什么?可以怨你么?不……根本就怨不得你。如果我没有记错,从我们见面始,你一直就想尽办法想逃避我、躲着我。”
嘴角渐渐牵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继续缓缓说道:“要怨,只怨我太纯粹、太自信、太自以为是。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而是一味的强夺强占,令你没有思考的余地就沦陷在我的怀中。也许是因了这些原因,令你在爱着我的同时又总是小心翼翼的在你的心口铺上了一道道防线。”
他一直是懂我的,懂我的一点一滴、一个眼神一句话。
心中酸涩之际,只听他叹了一声,声音带着迷茫,“爱,还有爱么?若爱就是受累,观音婢,你不觉得,这么些年,你累……我也累么?”
累?
哀莫大于心死?!
是他如今未现雷霆之怒的原因?
也是他眼中再也未见一丝感情的原因,是吗?
感觉到四肢的寒意浸骨,我不觉后退几步,抵在了书桌上才稳住脚步。
呵呵,何其可笑:
明明要亲手斩断一份爱,却期盼着人家能够留恋过往的情爱。
明明要亲手斩断一份情,却期望着人家以后待我不要似路人。
我是一个多么恬不知耻、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女人啊。
“其实,在高墌,在浅水原……当白蹄乌不幸中箭倒地的瞬间,我心中就有了丝丝预感,我和你的感情也许会一如白蹄乌般死掉……”
不再听他说些什么,我脑中尽是那匹在月色下向我奔来的精灵,如水晶般的蹄子踏得满地梨花飞扬。
那个时节,少年的笑赛过满地的梨花。“我给它取名‘白蹄乌’,方方在这山里掳获的,你喜欢就送给你。”
可以说,自此后,白蹄乌跟着我和他走南闯北,一路上见证了我们的情情爱爱、分分合合,。在很大程度上,‘白蹄乌’代表着我们两个的爱情。
即便后来有‘特勒骠’、‘拳毛騧’,但没有任何马儿获得过他那漫天的喜爱。
可如今,它死了……死了,那眼前人在那一瞬是多么的难过,同时也意味着那一仗是多么的凶险。
“二郎,白蹄乌它……它……”
再度摆手阻止我继续问下去,他傲然的转身,语句无情的传来,“观音婢……我要感谢你,感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痛,什么是伤,什么是奢求,什么是遥不可及。”
痛的、伤的、奢求的、遥不可及的,都是爱,是不?
我伤了你的心,令你再也不相信人世间有爱了,即便曾经拥有过的过去也被你彻底的否定了,是不?
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伤你如此之深啊。
猛然伸出双手,我向他跑去,想抱住他的细腰,安慰他失去‘白蹄乌’的痛。但手在要触及他的腰的时候却悄然顿住,再也伸不出一厘一寸。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太过冰硬,已然亲自为我们的将来划下了鸿沟,句句无情、再清晰不过。
“观音婢……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的小字。我想,为了蚕儿好,你必不会去当姑子罢。从此之后,我当我的秦王爷,你做你的秦王妃。我们……各自保重!”
各自保重?
各自保重!
完了么?
一切就这般完结?
心突地痛得厉害。
看着背影将要消逝的一瞬间,我急忙跨出步子追赶上去,声嘶力竭的喊了声“二郎”。
他修长的身子霍地顿住,颤抖的身躯也似在做着内心的煎熬,终究,他终究没有回转过身。半晌,他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伴着雪花飘入我耳畔,“二郎之名,不是王妃能够直唤于口的。”
曾经,他对杨丝蕊也说过相同的话,那个时候的我除了心慰外,从来没有考虑到杨丝蕊会如何的心寒。
如今,果然是报应啊,我体会到了,真正的体会到了。身子除却冰凉的感受外,更多的是枯死的藤萝正在将我一点点的包围,然后是食人花将我吞噬般,我的咽喉再也发不出一字。‘二郎’二字再也呼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孤傲的挺立在风雪之中的背影。
“姑爷、姑娘,你们怎么了?怎么站在风雪中?”
如云、如月出屋之时看到院中的我们,很是惊诧,但在她们的惊诧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李世民的声音带着割裂凝滞空气的决绝,“本王是大唐皇朝的秦王爷,不是你们姑娘一人的姑爷,以后,按大唐礼数称呼,秦王府中再也不许听到‘姑爷’二字。”
“姑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