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怕,怕自己又忘了,所以你想尽量在有记忆的时候完成自己规划好的每一件事。
而这个雪雁,你明着说是为了丽雅,而我却隐约觉得你是为雉奴准备的。
孩子,既然孩子是你能够记起的源泉,既然只要有了孩子你便不会害怕前路的迷茫,那我便要努力、努力……
罗帐深处,遮掩一室良宵如梦。
柔弱无骨、累极的你静静的趴在我身上,直是把玩着我的头发,最后突发兴致的说道:“二郎,今夜我不想睡,我们赏月去,如何?”
“好。”
夜阑人静,一残弯月挂在清冷辽阔的夜空。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落满了树叶,走在上面,发出细细的响声。
一路轻拥着你缓缓前行,不时偶偶私语,说些只有我们听得懂的话语,偶而又发出数声轻笑,醉了这个夜。一时间只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叶一石,都承载着万千柔情。
突然,你轻‘呀’一声,接着说了声‘糟糕,踩狗屎了吗?’
看着你抬起的脚,我急忙蹲下细看,未闻到臭味,“应该是烂泥或者烂叶之类的。”语毕,我急忙顺手抓起一根枯树枝,仔细的刮着你鞋底的泥土。
“是烂泥还是烂叶?”
“是烂泥。”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烂泥呢?”
九成宫虽然是避暑的盛地,但唯一的遗憾便是这里没有水源,所用之水都是引谷涧之水而用,还得民夫一担担的挑水、运水,相当的耗费人力、财力。闻言,我的眼睛一亮,抬头看向你。
你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挑眉说道:“保不准这里可以开凿一口井?”
“明天,明天我便派人前来看看。如果真能开凿出一处水源来,这九成宫最大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观音婢,你这一脚踏得好啊。”
“那奖励我些什么?”
丢掉枯树枝,我缓缓起身,轻拥着你的腰,“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飞。”
“飞?”
你抬手指着天上的残月,“最好能够飞到那里,然后看这漫山遍野的夜色。”
“好,这有何难。”语毕,我打横抱起你,在你的一声轻呼下,抱着你如飞而去。
几个起伏间,便来到九成宫的最高处,缓缓的放了你下来,我挨着你坐下。然后,看着你。
你便似痴了般的看着天上的残月。
“观音婢,你怎么了?”
“二郎,你说,一千年前,这月亮是否也是这般?”
“当然。”
“那一千年后呢,月亮是否亦是这般?”
“我想应该是的吧。”
“二郎,我说……如果有一天,你坐在这里看着这弯残月,而我却在一千年后坐在另外一个地方看着这弯残月,你信不?”
轻拍着你的头,我笑道:“傻瓜,现在我陪着你看月亮,一千年后,我一样会陪着你看月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有这一天,你……会如何?”
“还说我的想像力丰富,你瞧瞧你,想像力更是骇人。”语及此,见你期待的看着我,我道:“会伤心、会绝望。”
“伤心、绝望?”
“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
闻言,你静静的靠在我怀中,说道:“二郎,如果我说,不要伤心,也不要绝望,便算我们相隔着一千年,但你要相信我们看着同一个月亮,倾诉着同样的心事。我在一千年后看着这个月亮,月亮呈现的是你的脸庞,而你在这里看着这个月亮,月亮呈现的是我的脸庞,你说,我们近不近?”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我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你。
你展颜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是近墨者黑啊,原来我的想像力比你的更丰富。”
一把将你紧紧的搂在怀中,我道:“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必不留下你一人。所以,现在也好,千年以后也罢,我一定、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如果老天不允、阎王不允,我便翻了天、覆了地。”
伸指压住我的唇,你‘嘘’了一声,“这好的夜色,偏说这般杀气重的话。”
“好好好,不说,不说。诶,我问你,那个雪雁,是不是你为雉奴选好的晋王妃?”见你震惊得嘴不能阖上的看着我,我挑眉问道:“难道我估计错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想雉奴出生的时候,你还和我置过一段时间的气,怨我没有将他立为太子。”
轻叹一声,你喃喃道:“可是天定的宿命轻易的改不了。”
“呃?观音婢,你说什么?”
“我在说,疼儿疼幺的毛病我也有,改不了。”
‘噗哧’一笑,我轻点你的额头,“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教雉奴写过‘敕’字?”
“敕?”
是啊,‘敕’字,只有我在批阅奏折的时候才能写的字。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