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面面相觑,听了这话,却没一个真敢坐下去。见萧延意已是回了案前坐下,回头凝视着他们,眉头渐渐要蹙起,才是不得已,赶紧战战兢兢地找了最近的地方坐下,又不敢坐实,欠着半个身子,随时准备跪下的样子。
萧延意见了,叹了声道:“大们何必这么慌张,许们与本宫叙旧,不许本宫与们叙叙旧么?”五个齐刷刷地白着脸,对着萧延意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萧延意看这几个吓的也是差不多了,才是语气一变,肃了肃神情说道:“宏盛初年,皇帝年幼,魏将军监国,因其武将出身,难免尚武轻文,所以对文官重用不多,几位也是青年才俊,却是没能得到应有晋升,也是受委曲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几个听萧延意这么说,仿似觉出了几分希望,却又不敢流露出太渴切的神情,便都是小心翼翼地抬了头紧盯着萧延意,等着她后边说的话。
“年轻一时怀才不遇,也是难免就有了急功近利的心,本宫也能理解。况且大们当日也是受蒙蔽,才有了那样一出。而且与本宫说的话,虽有夸张,却也不能算是欺骗,若论起来,本宫当年与几位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的,是不是?”
众终于这话音中,听出了些希望,胆大些的,便赶紧诚惶诚恐接道:“蒙殿下抬爱,当年多有提携,微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说是肝脑涂地便也是过了,本宫不需卿家们如此,只是,卿家们本也是朝廷栋梁,若是能摒弃杂念,专心为朝廷效力,本宫定然不吝提拔。
卿家们也是熟读圣贤书的,知道‘君子群而不党’的道理,无需本宫赘述。
之前的事,本宫也不会追究什么,只希望之后,卿家们要记得,们要的荣华富贵,只有一能给,那就是皇上,其他的,无论谁许了们什么,都是做不得数的,明白么?”
萧延意环视着那几个,说完这些话,便笑笑地端起了面前的茶,只管自己喝茶。
这几个只默了一下,彼此对望一眼,便是立即好似约好了一般,一起跪倒地,回道:“微臣明白,微臣谨遵殿下教诲。”
萧延意放下茶杯,长吁了口气,挥挥手道:“明白就好,下去吧,本宫会看们的表现,若是果然痛改前非,定让陛下重用。”
打发了这些出去,萧延意才是猛地一垮肩膀,揉捏着发僵的笑脸和脖子,长长叹了一声。
她如今回来,朝中无根无叶,总需要些能全力支持她的,之前的事她如今已经想起,自然也记起刚才喊来的那几位。说是当初对他们比起其他臣子有多亲近,却也没有,只不过她一向赏识有才华的,所以对这几位年少有为的,多有青眼也是不假。
她回朝之初,这些来与她攀关系,她想起真相后,虽是对他们的行为有所不齿,曾经的好印象大打了折扣,但是,毕竟,这些还是有其可用之处,且因为年纪尚轻,即便参与李相一党,也大约真是如她所述,因为魏不争监国之时,他们这些年轻的文臣得不到重用,才不得已为之,与李景吾之间的关系还谈不上多密切。
如今,若是能拿捏住他们,让他们能为己所用,总是难得的助益。而且他们要是真能从此死心塌地为她跟萧续邦做事,以他们的才华,也果然是能加以重用的。
萧延意脑子里默默想着,父皇说过的,驭臣之道,无外乎“威逼利诱”四字,诱之以利禄,威之以刑罚,只要做的得当,总能使臣子甘心鞠躬尽瘁。
那时,这话是父皇说给她太子哥哥听的,说完,却又别过头对她说:“芫芫,父皇做事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太子哥哥也是,日后,太子哥哥登基后,可是要时不时地提醒他,该狠心的时候,必须要狠心。”
“父皇……太子哥哥登基,那是多久以后的事了啊,那时,女儿早嫁了吧,哪还有功夫来叮嘱他?”萧延意撒娇似的说道。
“要嫁到哪里去?父皇自然要给招个好驸马,能为太子哥哥的左膀右臂之,那就也能常伴左右了。”
“才不要,要跟姑母一样,不要招驸马,也要做王后……”
萧延意想着,脑子里忽然有些发懵,她那时好像坚定地要做王后呢……可为什么这么想,她怎么忽然就想不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