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
柳毅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意,摇头道:“霍小玉既能如此安排,只怕不会容我们平安走出这扇大门,”
话音甫落,他们身后传來一声轰然巨响,那道石门已经阖上,丝丝密扣,连一丝光线也透不进來,
聂隐娘本能地将目光投向柳毅,心中却暗自一惊,她突然发现,自己竟已经习惯了在行动前先去征求他的意见,这是她多年独行的生涯中从未有过的,
或许,女人本身既不懒惰、也不愚蠢,只是当她身边有了一个男人的时候,却总会不由自主地松懈下來,由他去冲锋陷阵,自己却在一旁坐享其成,于是也就越來越懒,越來越蠢,最终成为一个只会在黑暗中尖叫的废物,
这对于聂隐娘來说,实在是个危险的先兆,
她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这些征兆都甩出自己的脑海,她定了定神,尝试着做出以前那种婉媚而坚定的微笑來,却多少有些生硬,她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何妨去见见这个素昧平生的大师兄,”她故意不再看柳毅,拉起谢小娥,径直向漆黑的大殿中走去,
柳毅也不阻拦,只是跟在她们身后,
戊十八似乎能察觉出他们的行动,抢先一步,挡在了三人前面,他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将手指向一旁,示意他们避开正殿,向侧面的一扇侧门而去,
聂隐娘正要移步,戊十八已将侧门推开,门轴发出一声锈蚀后的涩响,仿佛已经很久沒有开启过,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完全由巨大的石块垒成,散发出一股霉烂的气息,聂隐娘刚刚踏足其中,一片呛人的尘土飞扬而起,她一面挥袖,将尘土拂开,一面提过灯笼,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只见这条通道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材、铁器,有圆形、方形、连环、棱锥、直条多种样子,大的足有数人高,小的仅如蚕豆,真可谓千形万态,不一而足,仿佛是一座巨大的仓库,
聂隐娘拖起谢小娥,缓缓向前走去,四周的器物也在不断变化,有的是几个叠在一起的巨大柜子;有的是一轮残缺了半截的风车;有的是两把奇形怪状的椅子,被倒扣在一处;还有的竟是一头硕大的木虎,花纹斑驳,爪鬣飞扬,似乎随时都会从尘埃中苏醒过來,发出一声震天裂地的长啸,
然而这一切比起通道尽头的景象,实在是不足为奇,
尽头又是一扇门,而门的两侧高高地堆起数人高的垃圾,就宛如两座怪诞的小山,灯光逼近,却照出一片惊人之景,,两座垃圾小山里边,竟骇然布满了人的头、手、足、内脏、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