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胡锋和丁玛从暗穴下面拖出來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男人。从他的容颜上判断至少在六十岁以上。他胸前的衣服已被撕烂。露出血肉模糊的肚皮。看上去就宛如被老鹰的爪子挠的一样。
古川。天使实验室的负责人。几十年前为了美人向自己同僚们释放虫卵战剂的那只黑手。
沒错。一定是他。
这个变态的科学疯子。终于也品尝到了那虫卵战剂噬心齿肺般的痛楚。倒在了他心爱女人的棺柩之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是。致古川于死地的那只黑手又是谁呢。
胡锋绝不相信古川的下场是穷途末路之后的自行了断。他不相信古川竟然变态到连自杀都会选择这样一种痛苦的方式。
胡锋犹疑了一下。伸出手去。
“别碰。”丁玛一把抓住了胡锋的手腕。
“这人的伤势有些怪异。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丁玛说着又伸手摸了一下那人的脖子。“他还活着。只是脉搏跳动得十分微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有话就赶紧问吧。”
胡锋这个时候注意到。丁玛是先将手缩进袖管里。然后再隔着一层布去探测那人脉搏的。
这个人的判断和动作如此专业。他真的仅仅是一个曾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吗。胡锋认为丁玛这人可能大有來头。
一口血水吐出來之后。躺在地上的老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要说什么。”丁玛急忙将耳朵凑了上去。
同时胡锋又注意到。丁玛俯身下去的时候。他用膝盖准确地压住了老男人的左手。又用自己的右手按住了老男人的另外一只胳膊。一个人的防范意识如此之强。胡锋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老男人的身体突然抽动了几下之后。终于用最后一口气发出一串模模糊糊的气声。丁玛觉得那好象是一个字的重复发音。。死。
“好象是‘死’字的发音。可我也不敢确定。也不排除是‘尸’或其它别的什么同音字。”丁玛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难办了。”胡锋说:“跟‘死’和‘尸’相近的发音一共有五个。它们分别是:思、四、石、史、是。你怎么就知道他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反复重复的那个字究竟是哪一个呢。”
“可以将这几个字同我们现在身处的环境结合起來分析然后再逐字排除啊。”丁玛撇着嘴说道:“象他这种情形。一定是想在临死之前通过这个字或由这个字开头的一句话完成一次十分重要的表达。而且他会本能地选择用最短的句子。短到只有一个字也说不定。然而。无论是单字还是短句的起始字。‘死’和‘尸’都不具备针对性。我个人认为在这七个字中。属‘石’和‘是’的针对性最为强烈。他要么是想向我们传达关于寒石的信息。要么是想告诉我们是谁杀死了他。你认为呢。”
“你的心思如此缜密。你究竟是什么人。”胡锋沒有接丁玛的话茬。而是突然反问了他一句。
“呃……”与胡锋短暂的对视之后。丁玛平静地说道:“我记得之前曾跟你说过。我跟你一样。都是堂堂正正的炎黄子孙。怎么。我跟你说得还不够详细吗。还是想想那些生死不明的东南亚大富豪吧。你希望到最后他们变成一汪猩红的血水吗。”
胡锋沒有再说什么。
他望着古川逐渐冷却的尸身和惨白扭曲的脸孔又一次将整个事件的发展脉络在自己的脑海里梳理了一遍。当他的大脑机器运转到“博物馆馆长史云鹏之死”这里时突然静止下來。敏感的胡锋猛然捕捉到一处刚刚浮出水面的关联……
“我认为古川临死时反复重复的那个字不是‘石’也不是‘是’……”
“那是什么。”丁玛问。
“而是一个‘史’字。”胡锋说。
十分钟后。老疤等人终于冲破了迷宫般的井巷。找到了与胡锋分开的那个地方。
老疤无法解释在折返的途中为什么会凭空多出來几条井巷。他更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精神恍惚甚至出现了好几次头重脚轻的眩晕感。难道仅仅是因为寒冷加上饥饿的原因吗。
老疤很庆幸自己能带领其他几位弟兄从这如网般的井巷里面闯出來。老疤如释重负地跟其他几人围圈靠坐在一块黑色的大石头上。面对这个幽深诡秘的矿井。老疤突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象一只被困在瓶子里的蚂蚁。毫无头绪。沒有方向。如此悲观消极的心态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还是第一次出现。
“也不知道胡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其他人都不搭腔。无精打采地靠在一起。
老疤猛然意识到。在这个深邃的矿井里。真正的对手也许不是躲在矿井暗处的某些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磁场。它就像一头无形的、以人的精神和意志为食的怪兽。隐遁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另人无处躲藏。
有几束半死不活的光芒这个时候突然从不远处的那条井巷里面照了出來。紧接着便听见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
见胡锋等人安然无恙地从井巷里面走出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