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就是两船搁浅了,姬将军和孟将军的大船一直是靠着我们龟船的右侧行驶的,因为天色黑,再者因为风浪刮起了满眼的水沫,行船的军士沒有发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就是一座岛的海岸,直到船底擦到了海底,才发觉不妙,
这种情况我们虽然沒有遇到过,但是它带來的风险我却是知道,如果不尽快将船挪动,很有可能会被一阵大似一阵的风浪打翻了大船,
刘妍和柳眉还沒有睡,她们从舷窗中探出头來,大风把她们的头发刮得乱了,我蹲在龟船的甲板上对她们喊道,“快进去,姬将军他们的船搁浅了,我得去看看,”
柳眉一听,立刻冲我喊道,“你等等我,我也去看看,”刘妍也有个意思,我一瞪眼,“这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去赴宴,小心让风刮到海里喂鲨鱼,”
两个人听了就一缩头,回到舱中去了,
凌波号和向阳号在我们的右手边两丈多远,我要到那里去,
姬将军显然对这个突发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他倚着船桅抖着手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再远一点的是孟将军的那艘向阳号,它的情况更为不妙,离岸更近,现在我还看不到孟将军在哪里,
眼下,一阵紧似一阵的大风从海上掀來了层层的大浪,我所站立的龟船甲板也起伏不停,好在龟船是天然搞大浪的造型,再下了锚,我确定今天的风浪对它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姬将军,情况不妙啊,”我把手拢在嘴边冲着凌波号上高喊,
姬将军看到我出來了,忙说,“田纵,你给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怕坚持不了多会,”
前端的舷窗里有个军士探出脑袋,对我喊道,“田将军,王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完,缩回了身子,却把一盘组缆绳从舷窗里推了出來,
我立刻明白了田王的用意,跑过去,把缆绳抖开,一端做了个套,套在龟船的前部,余下的团在一起冲姬将军大喊道,“接着,”一抖手将绳子扔了过去,
那边几名军士在晃动的凌波号甲板上步子都迈不直了,他们在姬将军的指挥下,抓了缆绳,艰难地在凌波号的主桅下部缠了一圈,
十几个人抓住了缆绳,一点一点喊着号子,拉紧绳索,缆绳绷得笔直,再看我们这艘龟船,虽是体型庞大,但是船身也被拉得转了个方向,缆绳套在龟脖子上,要不是我们早就下了锚链,这个方法行不通,
凌波号的船身一点一点地被拉正了,我们的心这才稍稍地放在了肚子里,姬将军浑身湿透,徐洁从舱里跑出來,想來帮忙,她把一件衣服披在丈夫的身上,却被大风一下子刮掉了,我冲着那边喊道,“姬夫人,你一出马,事情立刻就好办了,”
话音刚落,几个人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凌波号是船底挨了地的,尖型的船底着地处并不多,只见它刚刚身姿摆正过來,转而向着另一面倾斜过來,
“不好了,不好了,不……”姬将军正在与徐洁拉拉扯扯,两个人就站在对着我们这边和船舷处,大船一歪,徐洁刚说了声不好,她与姬将军两个人一下子就滑到了海里,
一同掉下海的还的那些使足了全身力气拉住缆绳的军士,我站在这边一垛脚,看到海水离着那边倾斜的船舷只有两三尺远,在那里一浪高过一浪,船身也不停一起伏摆动,
落水的人立刻就被海浪浸沒了,好一会姬将军才从水底冒出头來,但是徐洁不见,他摆头往两边看了看,一个猛子扎到水中,
其他的军士们手中抓了缆绳,一个一个地从水中爬了出來,浑身湿透,不知道有谁看到了喊了一声,“将军和夫人还沒上來,”于是,几个人把缆绳拴在身上,潜入水中去找,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当军士们再一次从水中冒出头來的时候,我再也沉不住气了,对着水中的人大喊道,“拴好绳子,再找找看,”
姬将军夫妇还是不见踪影,刘妍也从舷窗中爬了出來,我飞快地甩掉了外套,对她说,“你别添乱,我得下去找找,”
场面上一片骚乱,人们似乎忘记了凌波号也正处在危险之中,在风浪的冲击下马上就要倾覆的样子,而姬将军和徐洁,恰恰是在它的阴影下不见的,万一出现我们不想见到的结果,那么姬将军和徐洁就更加凶险了,倾覆的大船会把他们压在底下,
刘妍大声对我说,“你忘了,我的水性一般人是比不过的,”她老早就随蒙恬出海,能走到婆罗洲这么远,她的水性我是放心的,但是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去冒险,
我对她说,“你就在上边看着,万一我一下去上不來,你再救我不迟,”说完一个猛子扎到了水中,
一股细碎的泥砂像飞虫一样扑到了我的脸上,这个时候水底下的能见度非常的低,睁不睁眼都无所谓,当我憋了一口气一潜的时候,双手摸到了船帮,
手扶在上边,感觉船帮正随着海水一耸一耸的,轻得像团棉花,它如果在这个时候倒下來,我就交待在这里了,
一口气到头,只好上來换气,脸上和眼前的水让我看起上边的东西很模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