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捏了捏那个红本子,正准备拨电话过去,没想到这个号码就打过来了。
接通,独属于南里低沉的声音传来。
“沈南情,这么久才接电话,不会是心虚了吧?”
沈南情无语。
揉了揉眉心。
她说:“我们离婚吧。”
换来的是那边长久的沉默。
片刻后。
南里说:“你当我不想和你离婚吗?我有个新戏,现在已经在南湖了。”
沈南情见她的语气一如平常,大概她也和自己想的一样吧。
毕竟他现在那么红,不是喝醉酒,她脑子有病才会跑来和自己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结婚。
“那怎么办?”沈南情问。
“当然是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然后我带你去民政局离婚啊。”南里语气调侃地说着。
沈南情无语。
正准备反驳,并且督促南里尽快有时间回来把这件事情办了,却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沈南情一看来人,赶紧随便敷衍了南里几句就把电话挂了,接通。
这可是她最近唯一的顾客,而不对,是金主。
想到这里沈南情那一贯清冷的小脸上都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语调更是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昂和温柔:“你好,林小姐,你们婚礼用的灯笼我已经制作完成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来拿,然后把尾款付一下呢?”
那头却说道:“那可以再打个折吗?”
沈南情笑容僵硬了几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很抱歉林小姐,我希望你能理解,走马灯是根据每个人不同的需求所定制的,像您是在婚礼上使用,希望将您与您丈夫相遇的过程通过走马灯的形式展示,我们也按时完成了您的要求,图样也给您看过,您也确认过满意,价格也是一压再压,实在是不能再少了。”
对方依然不买账,说:“对啊,你自己留着你也卖不出啊,还不如便宜一些给我呢。”
沈南情看着窗外飘过的那一朵苍白的云。
只觉得无力。
如果没有这笔订单的钱,她可能真的要失去这个走马灯店了。
传承。
传到她这里,真的就要保不住了吗?
沈南情妥协了一些:“那给您再打一个九五折可以吗?”
对方冷哼一声,留下一句:“我费了半天的口舌,你才打九五折?”便挂断了这次的电话。
沈南情失落地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她也真的没有再多的钱去补贴了。
可是不补贴又怎么办呢?
现在仓库的租约已经到期了,如果不把仓库里面的灯笼快速销售出去,那这些灯笼无疑就是垃圾。
沈南情又打了电话过去,声音无奈:“那林小姐,您说一个您心里的预期吧。”
林小姐:“我也不为难你,六折。”
沈南情:“八折可以吗?”
林小姐;“七折,不然不要了。”
沈南情妥协了:“好,那您尽快来拿货付尾款可以吗?我们仓库要到期了,可能不能帮您再存放太多时间了,希望您理解。”
林小姐:“行吧。”
电话结束,沈南情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又看了看不知还留在自己手心里的结婚证。
反正都是要离的。
沈南情这么告诉自己,便心安理得地将结婚证藏到了床底下。
走到桌子面前,看着演算过无数遍的账目发愁。
最终将最后那个数字一划掉,写上了一个负数。
屋外爆竹声声响,孩童嬉闹的声音夹杂其中。
唯有屋内的沈南情看着桌上一隅的照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照片里,那盏火红的走马灯仿佛照亮了所有的黑暗。
“可是爸爸,我的灯,好像已经暗了。”
豪华的保姆车的车窗上倒映着这个城市里的灯火阑珊,星光闪烁其中,绚烂的烟花也为之灿烂。
这里是最繁华的都市。
南里看着被沈南情的挂断的电话,紧锁眉头。
随后他打开了百度,输入了“女朋”想了想又删了,重新输入着“老婆总是想和我离婚怎么办?”
全然不顾一旁经济人王大仁说的。
王大仁看着南里如临大敌一般盯着手机,莫名地也跟着有些紧张。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上次试镜,黄导不满意啊?”王大仁小心翼翼地问道。
南里摇摇头。
“那是粉丝又因为合作对象吵起来了?”
南里摇摇头。
“那是这次给你接的剧粉丝不满意?”
南里摇摇头。
王大仁见已经连说三个最近的重大事件,南里都没有反应,眼睛又死死地盯着屏幕。
狐疑地探头过去。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