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琼亦与竺云萝最苦的那段日子,也是街坊邻里一人一口饭给她们吃,裁一块布予她们穿,听小宇这么说,她内心很有触动。 “撞坏欣欣她父亲腿的人,不做赔偿的吗?”琼亦问道,在她看来,是这突如其来的横祸,毁了他们一家子。 “没有。”小宇摇摇头,“我听说,那马车撞倒了人,就直接碾过去了,车子很华丽,想来是哪户有钱人吧。” “怎会有这种道理的?”琼亦一双杏子眼皱成了半圆,只余睫毛根根上翘,“苏家府邸离这么近的,只要托人用车,一日就能到,再不济,步行,顶多两日,也得讨个说法吧!” 小宇叹道:“人都不在了,讨说法有什么用。” 听得这话,琼亦觉得要呼吸不过来了,直直深吸一口气。 怎么会没用呢? 不然不是被人打碎了牙,还要往肚子里咽吗?! 琼亦自诩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是知道了这种事后,如果置之不理,总会有种不知哪来的负罪感笼罩着自己,所以她想,还是能帮就帮,做些什么吧。 她又想:这种恶意伤人的事,交报给苏氏守台的人就好了。 正巧,我也能借此去守台查查宜泽户籍之类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关于我身世的线索,一举两得。 于是琼亦问:“你知道这附近最近的守台在哪吗?” 结果面前这个孩子连守台是什么都不知道。 问他知不知道统管此地的督府,回答说,不知道。 问他知不知道嘉溪的苏家府,回答说,不清楚。 简直是有问必答,一概不知! 琼亦突然想着自己结识的同窗苏烨,那可是苏家的小公子,是本地当当响的大人脉,就算不能帮他们索要到能顶上一条人命的赔偿,可申个冤总是能做到的。 那就拜托苏烨吧! 此时,刚与晏庭深打完一架的苏烨,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大喷嚏:“啊——啊嚏!——” * 是夜。 苏烨回了宿房,瞧内室里盛玄怨正安静看书,便凑过去瞄上两眼:“在看什么?” 只见一页全是密密麻麻的经文,他顿时双眼一黑:“这啥啊?《南华真经》!你看这个干什么,不会头疼吗?”不理会盛玄怨嫌弃的神色,把书抽出:“别看了别看了,想看我有好看的给你看。” 盛玄怨双手一摊:“什么?新话本?” 苏烨抛着手里的经书,笑道:“带图的。” 盛玄怨哑然,懂了他意思:“不看。经书还我。”见苏烨丝毫无还书之意便伸手去夺,一掌拍在了他胳膊上,明明没用多少力,他却哀嚎出声,不禁问:“打架了?” “和那姓晏的小子干了一架,平手。”苏烨拉着椅子坐下,甩了甩胳膊:“他修为倒不浅。” 盛玄怨对晏庭深的事不甚关心,他拿回经书,坐在桌边望着跳动的烛火,冷淡道:“今天见了苏小姐,同她……” “不欢而散?”苏烨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知道,你嘴拙的很,肯定会惹我姐生气。” “她跟我说……” “她肯定问子靖哥的情况了!你怎么同她说的?”苏烨的声音全全盖住了他的声音。 “让你……” “她还提及了我?怎么了?说了什么?” 盛玄怨刚一开口就被打断,气到不想再说,把狠狠把书合上,苏烨佯装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盛玄怨能看出苏烨是知道他想说什么的,他只是在逃避。用最笨的方式。 他不是长子,他不能懂,但他可以选择不说。 “尾巴。”盛玄怨将经书丢在桌上,向地上的毛茸茸唤道:“尾巴,过来。” 已经熟悉了新名字的小狗摇着尾巴飞快地跑去,苏烨和他对着喊:“尾巴,来我这!这边这边!” 苏烨的声音更胜一筹,于是小狗又调头向他飞奔而去。 一手摸着狗头,苏烨一边道:“我这些日在校场边练剑,那边人多,我施展不开,你在哪练来着,能给我腾个空不?” 说到此处,盛玄怨想起了今日问过琼亦的话,琼亦虽然没有说明以后她会来南山边修习,但是也没说不来。 于是,盛玄怨道:“已经没有空了。” “嗯?”苏烨挑眉:“真的?” “对。” 盛玄怨说得一本正经,可是苏烨怎么听怎么奇怪:“不对吧?要是连一个人练剑的空地都没有了,那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