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的板着里坐着一伙儿小孩子盖着两床被缩在里面。
五郎坐在里面对着车外喊:“爹娘姐你们上来坐吧我下去走。”
钱氏酸溜溜地道:“小东西话倒是越说越顺溜了净想着你那一家子!他们年轻力壮的上什么车!”
五郎听到了沉默了一下忙又喊道:“爷奶你们上来吧!”
钱氏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凌玥嘿嘿笑挎紧了钱氏的胳膊给她苦树皮一样的手上呼着哈气。
拉车的东有田和东有粮也笑了。
后面帮忙推车的孙氏瘪嘴道:“这小子也不随了谁真会拍马屁。
咱们拉车、推车他倒是把好人都当了。”
周围的人都露出善意的笑容经过这一路生死艰难大家的心态倒是都平和了。
不知不觉中都大气了心也齐了。
大家已经把所有能穿的衣裳全穿上了可都湿透了。
脚冻得发木、泡的发胀手也冰凉不听使唤。
东老爷子背着筐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对扶着他走路的东溟子煜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大家非得都冻病了得找个地方避雨。”
东溟子煜在帮着东有银拉手推车不住地蹙眉四顾想着办法。
这几天路过不少村子拿银子去借宿人家都不让进村他们人太多二百多口人里还有这么多壮劳力、半大小子人家害怕将他们村子抢了。
雨也不是大雨淅淅沥沥的比毛毛雨大点儿。
正是江南那种烟雨朦胧适合吟诗作赋的雨但此时大家却觉得烦人腻歪。
上官若离头戴草帽穿着蓑衣身后背筐胳膊垮着包袱两手插在衣服袖子里吸了吸鼻子挪着僵硬的腿、沉重的脚茫然地望着远方。
她已经从空间里拿出来些不打眼的衣裳给凌玥和五郎套里面外面也给他们穿上了棉袄但架不住湿冷湿冷的冻骨头。
冷风裹着雨滴从蓑衣缝隙里灌进来棉衣也湿了。
裤子更是湿透了又凉又沉。
鞋子里灌了一鞋窝子冷水外面都是泥大母脚趾露了出来一走路‘噗嗤噗嗤’喷泥水。
突然她眸光亮了亮高声道:“快看前面是不是山?”
东溟子煜闻言放眼看去果然在雾蒙蒙的雨幕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
有山就有山洞。
没有山洞也有突出的巨石可以在下面躲遮风雨。
很多人也看到了欢喜道:“真的是山!”
东溟子煜一声令下“加把劲儿上山找避雨的地方。”
大家一听有避雨的地方了本来已经疲累的不行的身体又爆发出潜力速度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望山跑死马道路又泥泞难行大家愣是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山脚下。
雨小了些但天上的乌云很浓似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雨。
看到山脚下的一座怪模怪样的房子大家疲惫的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那应该是一座庙!”
“山神庙土地庙之类的。”
“看起来还挺好!砖瓦的!”
“快快进去避避雨烧口热水喝!”
大家满怀希望的冲了过去可是到了近前他们却呆住了都瘫坐在地上有的女人绝望的都哭了出来。
因为里面有好多灾民连屋檐下都人挨人挤在那里避雨一看他们来都戒备地拿起了武器。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他们虽然懊恼泄气但没有跟他们抢地盘的心思。
东溟子煜看看蜿蜒狭窄的山路应该是官路可以走马车和推车道:“上山吧。”
山路是石头路好歹没那么多泥虽然是上坡路但省力很多。
官道旁边的大树下突出的石头下小石洞里都缩着灾民避雨。
东溟子煜道:“看样子得往深山里找找。”
东老爷子的腿都走出滑膜炎了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佝偻着老腰喘着粗气道:“雨小多了找个地方歇会儿吧要了老命了!”
其实都走怂了只是咬牙强撑着东老爷子一发话纷纷说不行了坚持不住了。
东溟子煜点点头“找个宽阔点儿的地方。”
现在山路太狭窄容不下这么多人歇息。
找了个相对缓平的山坡叫停了队伍让大家休息。
大家瘫到湿滑的草地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张嘴接落下的雨滴。
没办法生火东溟子煜啃着生地瓜“你们歇一歇我进山去找山洞。”
一边的栓柱道:“四哥我跟你去。”
他这一路都是背着他娘赶路到了这里没有休息而是搬了几块大石头将蓑衣和被单罩在上面给老娘围出一个可以坐在里面避雨的小窝。
以前他好吃懒做在村子里跟着狗子几个混混儿偷鸡摸狗的大家十分嫌弃甚至厌恶。
经过这次逃荒发现他十分孝顺也讲义气。
百善孝为先大家觉得一个十分孝顺的人本质没坏透对他也有改观。
栓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