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希收回手,注视着眼前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
“他的问题……”
顿了顿,她观察着男人的变化,村长有些急了眼,这话说一半让他憋的难受。
“我儿子到底能治吗?”
自从儿子出了事,他带儿子去看病,去的每一家医院都说他得了精神病,需要转到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他就这么个儿子啊,怎么可能送到那种地方,要是送到那种地方,他老刘家就等于绝后了呀!
“也不是不能治,只不过有点费时间,而且需要先抓点药来调理身体。”
听到有得治,村长立刻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能治就好,能治就好,老天有眼啊!
“你放心,闺女,只要能治好我儿子,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登时,床上的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从床上起,拉住澜希的胳膊,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念念!念念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念念!”
男人的嗓音里满是悲怆,村长吓得急忙拉住自己的儿子的手,试图扯开两人,可儿子手上的力道太大,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分也分不开。
澜希微微蹙眉,下一秒,觉得胳膊上一松,男人变了脸,神色复杂。
“不!你不是念念!走!你走!”
他重新蜷缩在床脚,胡乱挥舞着自己的两条胳膊。
这神经质的话让门口的两名摄影师看的有些心惊胆战,怪不得不让拍,家丑不可外扬,这种情况,换谁都不愿意吧。
“刚才对不住啊,要是有时间的话,明天再帮我儿子治疗吧,今天太晚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澜希眼角转到村子身上,他眼底的慌乱有些藏不住。
门口的摄影师们也是好奇,刚才还着急给自己儿子治病,现在怎么就不急了?
“我儿子可情绪不太稳定,你们先走吧。”
话里话外,都是要撵人的意思。
澜希也没多问,径自出了门。
深夜,万籁俱寂。
想起先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澜希久久不能释怀,这个村子里有古怪!
起身穿好外套,刚要开门,就听见
“二叔,你来了。”
老头拿着烟杆背着手从外头进来,看到村长的时候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了村长住的那个屋子。
刚进屋,老头就坐到了床边,沉着脸。
“秀兰呢?秀兰去哪了?”
村长拉着凳子坐到一旁,双手放在腿上,声音有些含糊。
“我让秀兰住那边去了,外头来人了,都是大城市的,秀兰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他们有什么发现。”
老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烟袋里捏出一小撮烟丝按到了烟枪里,花了根火柴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
“怕?你也知道怕?要是害怕你不该让他们来!”
“你这是惹祸上身知不知道?”
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老头神色愈发凝重,眉头拧巴的打了个结。
村长心虚了一下,梗着脖子望着床边的人。
“二叔,我这也是想赚点钱啊,四娃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头看病花钱实在是太多了,我去哪里弄那么多钱来给娃治病么。”
“咱们老刘家就这一根独苗苗了。”
老头抽完了旱烟,又急又气又无奈,最后只能长叹出声。
“这就是报应啊!”
村长眼里也带着一丝悔恨与内疚。
“事情已经发生了,能有什么法子,我也是没办法!四娃的病不能不治,他可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是我老刘家的独苗啊!养了他二十多年,他成了这样,我心里难受啊!”
要不是发生那件事刺激到了四娃,四娃也不会变成这样,二叔说的没错,这就是报应!
“现在说这些没用,我过来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最好让村里那些人都管好自己的嘴,还有,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尤其是西头的那几个。”
“人家来了这么多人拍电视,听说全国的人都能看到,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怎么做吧!”
话到此处,老头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
村长侧着对上他的眼睛,保证道:“二叔,你方心,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了,发那个牌子的时候也家家户户都警告过,他们也想赚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老头起身,背起膀子咳嗽了几声。
“对了,那些人里头不是有个会看病的么,你有没有让她给看看四娃子?”
提到这个,村长的脸色才稍稍好一些。
“看了,她说四娃子能治,不过当时四娃子一直叫着念念的名字,我怕四娃子胡说,就把人撵了出去。”
看二叔不满,村长又补了一句。
“她们走后,我已经跟四娃说了好多次,让他不要在提起念念,还让他别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