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城里,安葬了伊德蒙,心情比之听闻许拉斯的死讯还要肃穆、沉重。 这场意外发生在每个人的眼前。 就算俄耳甫斯解释说他之前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塔纳托斯从旁佐证,告诉了他们深夜那场谈话的内容,氛围也没有因此轻松半分。 相反,它更加沉重了。 他们在城里打听到菲纽斯的具体下落,知晓了预言家现在正居住在哪座山上,重新出城,朝和之前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队伍依旧按照伊阿宋之前的安排,不同的是,这次较前的位置再也没有了金发青年显得聒噪的吹嘘,也不见其他人的交谈。 塔纳托斯有意放慢了脚步,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他偏头看向立在肩头,同样沉默的苍鹰。 “不是我。” 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阿波罗试图阻止过。” 显然,他的阻止显然没有多少效果,否则伊德蒙也不会被突然冲出的野猪撞死了。 “那些哈尔皮埃是考验的一部分。”阿尔忒弥斯说,“除了找到金羊毛之外,他们也必须要做出其它的,足够被称颂的事业。” 一拳杀死阿密科斯算一桩,再往前,在利姆诺斯,在多利俄斯的事并不能被算到里面。 那当然是相当伟大、惊心动魄的冒险,毫无疑问。 塔纳托斯射出那两支分别决定两位国王命运的箭时他在观看,聚精会神,甚至忘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银发青年和自己赠送给他的那把弓。 他每拉动一次弓弦,阿尔忒弥斯也会在心中同时拉动自己的那把弓。 那是塔纳托斯射出的箭,是瞄准托阿斯和库最科斯的箭,也是瞄准他的箭。 只是它们并不被众神算到英雄应有的事迹里面,不论是以珀修斯为参照,还是以赫拉克勒斯为参照。 “我有猜到。” 塔纳托斯低低回答他。 这也是他在伊德蒙遭遇意外时,感到恼怒的缘由之一。 可以降下启示,可以用风暴迫使他们在萨尔密得索斯停留,又因为某些事故不得不将菲纽斯从那些鹰身女妖的骚扰中解救出来......类似的方法塔纳托斯随便就能想出很多。 他知道伊德蒙会死。 伊德蒙上船时就把自己的命运告诉了船上的所有人,其他的船员都有预言家会在某天离去的准备。 然而,这样草率、突然,戏剧的安排,塔纳托斯并不打算接受。 哪怕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无意挑衅,不会认为这是在挑衅,他也的的确确,被那股对性命、死亡的轻蔑激怒了。 “总之,接下来......你们到科尔喀斯之后,还会有其他帮手,帮助你们完成英雄的伟业。” 阿尔忒弥斯叹息,“除了作为继承人的儿子,埃厄忒斯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美狄亚 是赫卡忒的祭司, 学习过许多魔法。” 他能感觉到塔纳托斯兴致缺缺, 情绪不是很高。 “她会帮助你们,等取到金羊毛,阿尔戈号的使命就会结束了。” “理由?” 塔纳托斯问他。 苍鹰沉默了一下,“厄洛斯会用他的箭。” 哦了一声,塔纳托斯没有再问。 “他们会在回程的时候动手,不出意外的话,我那个时候应该会被。” 说到这里,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支开。” 那个停顿他们都很清楚代表谁。 “我有脱身的方法。” 塔纳托斯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不会有事。” 说罢,他切断了和阿尔忒弥斯的联络,迅速跟上前方的同伴。 “这里没有其它活着的动物。”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自己落后的原因。 “我们从上山到现在,没有听到任何有鸟叫,甚至虫子。”佩琉斯半垂着眼,心不在焉地盯着脚下,“应该是那些哈尔皮埃的原因。” 他也想不出其它的解释。 但问题是,既然有哈尔皮埃这里狩猎,那头硕大的野猪,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佩琉斯确信那头野猪在面对他们的攻击时,并没有它冲撞伊德蒙的那种快到极致的速度。 它庞大,笨重,偏偏又快到连船上最敏锐的猎人都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连提醒都没有来得及。 “我还没有斩杀过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