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嘴里满是鲜血的范特斯被周离搀扶住,他穿着粗气,被削去了一般的肺努力地为他氧气。一旁的治疗者蜂拥而至,但在检测后都无奈地表示,范特斯身上的伤和死人无异,治疗根本就是延续他的痛苦。
但是,范特斯并没有对此表示遗憾。他只是要求帮他延续几分钟的寿命,这就足够了。
在回光返照的能力下,范特斯的脸色红润了起来,口中的鲜血也止住了。这个北地的蛮族看着周离,完完整整地对他说道:
「我们在北地森林里,打仗,打那些士兵,赢了。然后我们遇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头发是白色的,整个人都是白色的,她没有情绪,不是冷漠,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情绪。」
「她漂浮在半空中,可以轻而易举地操控我们心中的情绪。其他人都被她困住了,他们为我争取了逃跑的机会,我才能逃到这里。」
范特斯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她可以控制人心中的情绪,让人无法移动或进攻。也可以操控人的心灵,肯尼先生就是被她控制了心灵无法通过虚空之门回来报信。但是她没有杀死其他人,她一直在说她不会伤害任何,只是需要其他人把情绪贡献出来。」
咳嗽两声,范特斯感觉嘴里有点甜。他不怕死,早在父母兄弟被那些手持利刃的士兵屠杀殆尽后,范特斯就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如果不是杰洛斯特三年前找到了他,并且把他收为徒弟,他可能就会在荒原里像野兽一般度过一生。
他觉得自己不伟大,也不算是英雄。伟大的是自己的老师,是那些给自己拖延了时间的前辈。自己只是一个流浪儿,命贱,不值钱。而其他人都是各个教会的翘楚,都是能享受荣华富贵的人。他们不怕死,比自己要厉害的很多。
范特斯的意识开始涣散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无药可治,毕竟那个女人是直接通过血液将内脏碾碎。实际上,他的肝和胆已经被完全碾碎了。如果不是北地人心脏和肺天生偏移,恐怕自己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要不要说点遗言
范特斯突然想起,自己老师之前给自己讲故事的时候,总会说那些战士在死前都会交代一些遗言。可他想了想,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哦,对了,得感谢一下老师他们。
他们可真是英雄啊
「替我谢谢老师他们吧。」
范特斯宛如铁塔般身体就坐在一旁,他看着周离,没有悲伤和痛苦,只有深深的钦佩,「他们很厉害。」
「你也一样。」
周离凝视着面前的范特斯,眼中只有肯定的神色,语气平静且掷地有声,「你也很厉害。」
「是吗」
北地蛮族点点头,闭上眼,睡了过去。
看着这个与自己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周离走上前,用厄难天灾的力量将他包裹起来。这样的话,就算一会这里发生了战斗,也不会殃及到他的尸体。
这就是战争,会死人的战争。
没有时间煽情或回忆,周离也没有因为范特斯的死而愤怒。他依旧保持着最纯粹的冷静,脑海中不断分析范特斯带来的情报。
贡献情绪
周离抬起头,看着那颗开始被各种颜色浸染的心脏,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最后,一个比较大胆,却符合常理的可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安雅要做的,可能不是让塔里克人陷入绝望。
恰恰想反,她要的,是另一种情绪。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
看着被自己一拳打碎大半部分肋骨的黄奕,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还没有向伟大的神明乞求吗」
「乞求你亲妈暴毙。」
黄奕用最简单的脏话回了一句,然后手中的利刃化作一道寒光直劈老人的头颅。
战争教会的职业能力有两大类,一种是小规模战场所向披靡的「单兵战」,另一种则是负责大战场收割或打aoe的「战争热」。而现在,黄奕和老人之间用的就是前者,也就是专门打一对一或小规模战争的单兵战。
这种战斗讲究的就是一个拳拳到肉,刀刀暴击。战争教会被称为疯子教会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轰乱教会也不会让自己家的信徒跟人一换一玩命。但战争教会就这样,他们追求的就是一个以伤换命。
但问题就是,老头不怕死。
这个战争教会的前教宗在被秽土转生后,死后便可以重新组装再生。说实话,这种玩意纯玩赖,就是属于那种玩个连连看还要开风灵月影的行为。但你架不住人家真能复活啊,死了就变灰,凝固就复活。
这不是教宗,这是压缩骨灰。
头颅被斩断的同时,老人的刀口划过黄奕的肩膀。在下意识的躲避后,这一刀才只是砍进黄奕的肩膀骨。
再这么下去,必输啊。
黄奕看着面前逐渐汇聚起来的骨灰,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老头就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