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裕王府
高升阳经过多天打探,经过喜颜丫鬟的指认,从悦来客栈掌柜口中得到线索,得知赢走赵喜颜的客人是太原凌风马场的老板,叫石凌。
随即差人打听了石凌的情况,是个本本分分经营的商人。自从十年前到太原落脚至今,未见一桩官司诉讼,也没有任何欺良霸市的行为,倒是经常赈济灾民,捐资修路,算是一方乡绅。
但高升阳还是有点不放心,按说在太原府那个三不管地带,黑白两道如果都不沾,似乎不会过得如此舒坦。
于是高升阳向王爷请命,亲自去一趟太原,入石府打探清楚,顺便看看赵喜颜在那里生活的怎么样?
王爷准了,出了书房又被王妃给拦住了。
“参见王妃!”
“升阳,我是你姑母,跟我说实话,喜颜是不是失踪了?”毕竟母女情深,王妃急得好几天没吃饭了,一个多月来憔悴了不少。
“姑母,喜颜她,她,去戒赌了。”这理由倒也不假,王爷不愿去赎她的目的,也就是逼她戒赌啊!”
“真的没事吗?”为娘的因女儿的烂赌也很头疼,“升阳,你和喜颜从小青梅竹马,按说她去年及笄就该嫁过去了,可是你看她这个样子,怕是你也管不住她。王爷也丢不起那个脸,年前送她入景云观修道,我们也想让她尽快戒赌,好让你们成亲啊。谁知道她竟然敢溜了……”
“啊!这个……但凭父母做主,侄儿先告退!”他慌不择路,拔腿就跑。
果然第二天,酉时一过,石明宇给母亲请安,假装回房休息,暗地里缠着阿桃带他去柴院。
有好玩的事情怎会少了自己兄弟呢?石明宇绕道“凝霜别院”喊上了石允戈一起。
原本他是不想掺和进去,毕竟昨夜石凌与他交谈到深夜,发生了一件比较棘手的大事,需要处理。但听说是去柴院,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挂上他冷冰冰的眼角。
而这时候的喜颜,干了一天活腰酸背痛,回到冷清的柴院,她始终睡不着,披上外衣走到院中,蹭蹭蹭沿着那堆粗圆木桩又爬上围墙,骑坐在墙头,嗯赏月。
心情郁闷地哼起来儿歌:月下仙儿,月下仙儿…
远远的,高升阳牵着他的马,朝着石府的方向观察了很久,盘算着从哪个方位进入更容易找到喜颜。
没想到冷冽的月光下,一个绿色毛毛虫般的身影慢慢爬上了墙头。
高升阳惊的下巴快掉下来,料想她是想越狱呢,二话不说飞身跃起立上墙头,一把攉住她的衣领,暗声惊呼:“姑奶奶,你会从这摔下去的。”
“升阳!”喜颜听到熟悉的嗓音,知是故人,惊喜雀跃,站也站不稳,歪歪倒倒。
“我们下去说,里边还是外边?”升阳示意降落在围墙的哪一边?
喜颜指了指小院:“你是来赎我的吧?我们要光明正大的离开。”
高升阳无奈,拎着她跃入柴院,却不得不泼一盆冷水:“我不是来赎你的,你爹不许。他要你好好反思,戒了赌瘾,才带你回家!”
“哼!我还不想回去呢,在这挺好,有吃有喝有的玩,我为什么要回去?”
升阳看看她头发凌乱、素衣布裙,粉黛不施,全身上下连半个值钱的首饰都没有,甚至怀疑她有受虐待的迹象,难免有些不舍:“就这?住的是个柴火房,吃的也是剩菜剩饭吧,何必呢?认个错回家不好吗?”
“你管我!回家啥都好,就是没有自由,自由的感觉,你懂吗?吃好喝好有什么用,锦衣玉食能好的过我这般自由的灵魂?”喜颜才不理会升阳的良苦用心,当初费了好大劲才从开封府逃出来,虽然这里吃穿用度不能与家里比较,但至少没人逼她去道观念经吧。
“嘘——”升阳竖起手指示意她禁声,压低嗓音说“有人来了。”
喜颜也小声说:“一定是管家陶叔。”
“不止一人,有一个高手,杀气很重。”
啊!喜颜张口无声。
一瞬间,柴院的门被踢开,身着灰色锦袍外罩虎皮袄褂的石允戈迅速一掌擒拿捉向高升阳。
他只好放开喜颜,见招拆招。两人拳来脚往,一时难分胜负,升阳不愿恋战,且战且退到墙边,飞身跃起,一声长啸,他的马就等候在墙外,轻轻落上马鞍,扬鞭而去。
喜颜故意跳脚喊出:“小偷,你别跑!”
留下追立上墙头的石允戈放弃追杀。
夜色中,他像一只大隼飘落,立足之后缓缓朝喜颜走过来。
仿佛是给她寻找解释的时间。他慢慢逼近,慢得喜颜抬眼看清楚了他的脸。
只是,喜颜的目光甫一落上,就再也离不开,仿佛被焊住了。
有点像她在开封府见过的波斯人,又有点像吐蕃人,方额凹目,鼻梁高挺笔直得有点过分,薄唇瘦腮,还有个刀削般俊毅的下巴……
总之,就是好看!
“猫—头—鹰!”石允戈第一次开口。
“什么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