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万堂这么问,就是怕自己再妇人之仁。
怎么说,萧柳氏也跟他同床共枕多年,多多少少还有点情分。
看得出,三弟的内心挣扎得很痛苦,萧万堂捏了捏他的肩,表示后面的事,就交给他吧。
“南运管事,你是帮内长老,帮规律法肯定了然于胸。我且问你,以下犯上背叛当家该如何?见利忘义该如何?恃强凌弱、擅伤无辜又该如何?”
萧万里顿了顿,咬着牙再问:“通奸,又该如何?”
曹帮在平乐镇算得上是第一大帮,有着很成熟的管理方式。
帮内也有很成熟的赏罚体系。
这个帮规是从加入时,就要谨记于心的,南运管事自然知晓。
光是以下犯上背叛当家这一条,就要被挑断脚筋、手筋!
见利忘义贪图他人的钱财,可是要受脊杖的!这个不同于臀杖,没有厚厚的肉做保护,一棍子下去,脊背就会皮开肉绽,撑不过几下,脊柱都可以打断!更有甚者,直接被打瘫,再也无法直立行走。
这也是为何,县衙大多数会选择臀杖,可以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但起码命还可以保住。
恃强凌弱可是曹帮最不耻的,几位当家反复强调,不许曹帮兄弟仗着人多就胡作非为,绝了他们盛气凌人的念头。
所以罚起来,一点都不手软。
一经发现,少不了一顿带盐水的皮鞭!
那鞭子抽在身上,真叫一个酸爽!
起码被抽一顿,可以老实好几年,保证他再想起来,都是梦魇般的存在。
但这些,在通奸面前,全都是小巫见大巫!
因为,在景国律法中,唯有通奸可以动用私刑!
这就意味着,死伤完全掌握在受害方。
至于过错方,还有没有命活,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听到“通奸”连个字后,萧柳氏不停地吞咽口水,她捏着光秃秃的手,已经吓破了胆。
猛然,她想起来了那封休书。
她指着萧万堂歇斯底里:“我告诉你们,我现在可是自由之身,你们不能对我动用私刑!我已经不是萧宅的三夫人了!是你亲自写的休书!对,对!我现在不是萧柳氏,而是柳氏!你们没有权利对我动用私刑!”
她浑身颤抖:“你们要是敢动我,我……我就去报官,说你们强抢民妇!”
这个时候的萧柳氏,披散着头发,目光涣散,疯疯癫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啊啊啊!”
她突然开始尖叫,比厉鬼的声音还要瘆人。
“你们两个没用的,眼睁睁看着这个疯女子在这里大呼小叫,撒泼打滚吗?还不赶快堵了她的嘴,将他们二人拉下去!”
顺着声音看去,萧老太在大儿媳萧宋氏跟二儿萧万程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老远就听到这边鬼哭狼嚎了!家丑不可外扬,你们也不怕被别人听了去?一个是曹帮大当家、一个是曹帮的三当家,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都替你们臊得慌!你们那些个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手段都哪去了?”
萧万里、萧万堂全都羞红了脸。
果然当局者迷,尤其是夹杂了情感纠葛后,大丈夫也都变成了小媳妇,个个优柔寡断。
听说孩子们都脱离了危险,萧老太的心火去了大半,再也躺不住了,起身就往这边赶。
萧万程怕老娘看到糟心的事,再动了气,那是百般阻拦,说等孩子们都醒了再陪她过来。
知子莫若母,二儿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心虚。
当时,萧老太还以为是孩子们不好了,那更不能坐以待毙了,死活要来看一眼。
后来问清楚才知道,家里养了个小娼妇,给三儿戴了绿帽子!
替人家养媳妇不说,还替人家养闺女!
自己的三儿,咋这么冤呢!
萧老太心疼得不行,立马就杀了过来。
一看到她,萧柳氏就好像老鼠见到了猫,怂得不行。
或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她向后搓着脚:“你……你要干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是萧柳氏,也不是你的儿媳,我告诉你,你再也别想摆婆婆的款儿!”
“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那声音清脆无比。
萧柳氏的嘴被打出了血。
“贱蹄子,萧家哪里亏待你了,好吃好喝好伺候,自从进了萧家,什么苦都没有让你吃过!数你最小,妯娌间也是对你多有迁就,你有什么不知足,要这样伤三儿的心!
也都怪我,要是当时摁住了,耍些个流氓手段,你也就进不来萧家的门!你就料定了三儿是个好拿捏的,就蹬鼻子上脸,还想把我们都赶出去,做当家主母!我呸!”
“当时可是你非要爬我三儿的床,不惜自毁清白,都要进我萧家门,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是稻秆敲锣呢,想得美!你有休书吗?你拿得出来吗?上下嘴唇一碰,就想叭叭,谁给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