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空气的潮湿度就越高，温度还在不断下降。
明克轻吐出一口气，热气与外界接触的一瞬间就凝结成小水珠，向四周散去。
阴暗的下水道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就只有水滴不断下落的声音。
在这种时候，安静的氛围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李佳胆战心惊地跟着，脑袋跟着手电筒不停地往四周转动，生怕看漏了什么。
可即便什么都没出现，她脑海里的幻想却愈演愈烈，反而让她更加害怕。
为了强行止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李佳决定找个话题。
“喂，明克，你在听吗？”
她姑且试探性问了一句。
“干嘛？”
明克立即做出了回复。
“没啥，就想说说话，不然我怕。”
李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这种难为情又示弱的话，以她的脸皮都觉得说出来有些害羞。
“嗯？”
明克歪了歪头，没太理解她的意思。
“你想想看，从后面看不到你的脸，要是这样一句话不说走下去，等到你回头的时候，我那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种感觉超可怕的，所以还是边走边聊比较合适。”
李佳拉着明克衣角的手微微用力。
她不怕地痞流氓，但是超怕这种玄乎的玩意。
“照你这么说，从我的角度来看也一样吧，说不定跟在我后面的是一个会模仿你声音的怪物呢。”
明克开玩笑地说道。
说是这样说，他的声音却听不到有在害怕。
“你个混蛋，别越说越恐怖啊。”
李佳没好气地用力戳了一下他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后，她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不怕这些东西吗？牛鬼蛇神之类的。”
她可是从小就怕这种东西，就算是成为了超凡能力者也一样。
网上说这是人对未知的恐惧，谁都一样，管你是不是什么能力者。
但是这一路走过来，明克看起来很淡定啊，这让超不淡定的她很不服气。
“以前的时候还是会害怕的吧，现在的话……”
说着说着，明克忽然停住了。
现在的话，已经习惯了……他本来是打算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可这听起来就好像他很可怜一样，能习惯这种事的，能是什么正常人。
“现在的话？”
李佳好像很好奇地重复了一遍。
“现在的话没那么害怕了，大概我心里本就不信那些虚假的东西。”
明克笑了笑，轻声说道。
“没意思。”
李佳撇撇嘴。
她还以为会从明克嘴里听到什么不寻常的故事呢，结果只有这么简短一句话。
不过多亏了这样，她心里的恐惧已经消除了不少，比起刚才要好很多了。
从发现血迹开始走到现在，可能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左右，正当李佳在心里抱怨着要走多远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明克突然停了下来。
“到头了，这是……”
明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又有些惊讶，还有各种复杂的情绪包含在其中。
这让李佳的好奇心大涨，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平时非常冷静的明克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应。
她扒拉着明克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顺着明克的视线看去。
躺在手电筒昏暗的光线中心的，是一具背靠墙壁的骸骨，从骨骼的大小形状推测，此人生前应该是位成年男性。
就像明克之前猜想的那样，这个人刚死不久，这种距离下还能闻到一股恶臭味，让李佳有点想呕。
“这人谁啊？”
李佳捏住鼻子，以浓厚的鼻音问道。
“你问我，我又能去问谁？”
“这个样子你把他爹妈找来都认不出来。”
明克叹了口气。
没错，说是骸骨，倒不如说是一堆骨头架子更合适。
尸体上根本没有一点肉，就是一具完完全全的骨头。
“这应该是被上面那群疯狗啃食了吧？”
李佳上下打量着骸骨。
要是那种刚死不久，尸体腐烂的那种，她可能真的就吐出来了。
可现在这样，她反而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以前在博物馆也看到过几百年前的骨头架子，和地上这具没啥区别。
“在这市中心的地下？”
明克摇了摇头。
他看到骸骨的一瞬间也是这样以为的，可这个结论马上就被他自己推翻。
不会进入市中心的恶犬们，要怎样才能出现在这下水道里。
“说不定是仇杀呢，避难所的某个人悄悄抓住了一条疯狗，把仇人带来这里，然后放狗咬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