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云的脸色也变得更不好看了起来。
她没想到,姜栀栀这小贱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可栀栀还是个小孩,她哪知道这些,她只记得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这个坏婆婆把蓝姨给凶了,很凶很凶的那种。
想到那天的情形,她就止不住地害怕,长睫颤抖个不停。
蓝慈直接轻笑出声:“许夫人,你也看到了吧?栀栀根本就不愿意你抱她,若真如你自己说的,你待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要知道,小孩子可学不会那些撒谎。”
许静云心有不甘,她指甲深陷掌心,却还是在努力给这个狼狈的局面找借口:“肯定是栀栀在病中,不想把病气传给外婆,是不是?”
她的声音是特意夹过的那种柔腻做作,和她的年龄根本不符。
姜巍德看不下去了,皱着眉说道:“阿云。”
丈夫一开口,许静云就不敢造次了,但她心里还是极为不爽。
不就是让那小贱种发了次高烧吗?她的锦儿天天大病小病不断,那才令人揪心呢。
“栀栀,你愿意跟着外公回家吗?”姜巍德老眼浑浊,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小心翼翼,一点也瞧不出他曾叱咤商界几十年。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苍老的老者,满怀期待地看着栀栀。
这是他的亲外孙女,也是他的念薇这辈子留下的唯一血脉,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骨肉亲情。
或许是因着有血缘关系的原因,栀栀对这个满脸悲痛的老人并没有什么不喜或排斥的情绪。
相反,姜巍德眼中流露出来的难过反倒让栀栀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乌黑的长睫很快就湿润了起来,一双小肉手也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她用奶呼呼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外公,不、不难过。”
栀栀记得,蓝姨说要带她下来见外公。
所以,面前的这个老爷爷,应该就是她的外公。
栀栀的小脑瓜里是这样理解的。
小奶团这声清晰软糯的外公一出,姜巍德眼眶险些直接落下泪来。
他激动地连声应道:“好好好,栀栀,外公不难过,一点也不难过。”
他活了大半辈子,女儿的童年生活他不幸错过了,好在还有栀栀可以让他弥补。
他觉得,这应该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初见栀栀的时候,这小丫头睡着了,神似姜念薇的稚嫩眉眼让姜巍德只看了一眼,心底就变得柔软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他一直以来深爱的妻子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苛待栀栀。
这让他感到愤怒。
他错过了女儿的童年,老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对一个父亲最大的惩罚。
而女儿留下的血脉,他无论如何,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他也定要护栀栀周全,让她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辈子。
所以,姜巍德眼中的期待变得更多了些。
“栀栀,你还没回答外公,愿不愿意跟外公回去?”
栀栀迷茫地眨了眨大眼睛。
昨天爸爸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她过了半晌才慢吞吞,怯怯地说道:“外婆凶凶,栀栀怕。”
许静如遭雷劈,还没等她反驳一二,她就察觉到,丈夫看她的眼神愈发冰冷了。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她心里慌了,偷偷拧了把自己的大腿,眼角开始湿润起来后,才抬起泪水涟涟的柔媚眸子急急地说道。
“对不起栀栀,都是外婆的错,外婆以后不会那样了,你原谅外婆吧,好不好?”
许静云哭得情真意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的想诚心悔过呢。
可只有蓝慈才知道,她是舍不得姜家主母的身份,以及那滔天的富贵!
蓝慈更知道,姜巍德来此,多少也有点为许静云撑腰的意思,她不能把话说得太死。
于是她说:“许夫人,既然你是真的知错了,不如我给你指一条明道。”
“栀栀落水之后,身子就大不如前了,我听闻安禄寺那边香火极旺,不如许夫人去那吃斋念佛几日,好让佛祖看到你的诚心,保佑栀栀平平安安。”
“蓝慈,你!”听到这,许静云怒目圆瞪地看着蓝慈,手指也因愤怒颤抖个不停。
“怎么,许夫人不满我这个提议?”
蓝慈柔柔一笑,有恃无恐地反问回去。
许静云气的后槽牙都咬紧了。
她转眸看向姜巍德,委屈地开口:“巍德,我不想去安禄寺……”
去那偏僻寺庙吃斋念佛,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偏偏姜巍德无动于衷,“安禄寺环境怡人,你去那儿住段时间,修修心也挺好。”
最主要是磨掉这颐指气使的性子。
老爷子话一放出,许静云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