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的曾经。
在遇见贺锦城之前，他一直在麻木地活着，麻木的为沈枭活着。
那时的贺锦城像今天一样，花大价钱把他后面的赛事时间全买了下来，他不懂，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为了沈枭来这里的，不应该属于除了沈枭的任何人。
后来的兔子才知道，贺锦城当时只是想买下他套有关沈枭的事。
他是卧底，他出现的目的和动机都是为了让黑岛这个国际性的联合黑帮组织伏法。
当贺锦城问他，你为什么要跟着沈枭做事的时候，兔子沉默了。
为什么呢？
因为沈枭把他从孤儿院带回了家，然后丢给一群打手照顾吗？
是因为沈枭在深夜让他露出耳朵和尾巴，一口一个兔子地喊他，直到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吗？
还是因为沈枭会偶尔露出笑容，招手让他过去的样子刻在记忆中挥之不去呢？
这些东西一点点缠满了兔子的全身，每一个事情都在呢喃着告诉他，跟在沈枭身边吧。
但为什么呢？
扪心自问，兔子是打心底里害怕这个男人的。
沈枭的刀法很好，面不改色地一刀就切进了前首领的大动脉，温热的血浆喷溅在这个病态的男人脸上。
染红了银色的镜框，染红了他半张脸。
然后这个宛如地狱般的恶鬼扭过头来看向他。
薄唇微动，似乎是在说什么话。
兔子拼命想要挪开视线，可梦里的人却不为所动。
他说，“兔子，别哭。”
梦魇进一步堕落，眼前的画面如同泡沫般消散，他一下子堕入更深的黑暗。
“我想好了……”
熟悉的嗓音宛如飘渺在远方的歌声，离他好远，兔子听不清其他的话，勉强能辨认出这一句说的是什么。
“咱们……不叫兔子了……”
声音在呢喃好半晌之后变得格外悲伤，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强行压抑的哭声。
越发熟悉的感觉让兔子忍不住想要凑近辨认说话那人到底是谁，可惜他此时此刻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更何况是往声音的方向前行。
巨大的悲伤和无助的感觉裹挟了兔子的全身，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呢喃的哭声还在继续，他却辨认不出那个声音在说什么了。
胸口仿佛被人戳了一个洞，一呼一吸间都包裹着悲伤的情绪。
他几乎快要将那道声音的主人想起，可就在这时，砰砰砰的敲门声将他从梦魇中拔除。
呼……呼……
兔子猛地睁开眼睛，心脏剧烈的跳动证明自己还活着，他蒙在被子里差点喘不过气。
兔子掀开被子抹了一把脸，脸上的水渍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
房间外规律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他没把窗帘拉开，手机也放在茶几上，昏暗的光线让他根本没法判断不知道几点了。
没办法，先去开门吧。
兔子穿上房间提供的拖鞋刚站起来就两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去。
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整个人头重脚轻头晕眼花的。
他扶着墙缓了一会儿，这才走过去把门开了。
门口的人让他有些意外，贺锦城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藏青色西装，从头发丝到脚底都一丝不苟。
反观兔子，一身休闲白色宽领体恤被睡得皱皱巴巴，头发也东一根西一根地在头顶乱翘着。
一双眼睛还红得吓人，配上暗红色的虹膜，整个人就像一夜没睡还狼狈不堪一样。
“你……”和贺锦城差不多高的兔子现在半佝着腰，露出身后的整洁的房间，除了那张床有被睡过的痕迹以外没别的异样。
兔子饿得难受，见贺锦城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有事吗？没事让我出去买点吃的……”
“有事，先进去，吃的我刚好有带。”
贺锦城笑眯眯地把兔子推进房间顺手关了门，另一只手提着纸袋，在袋子打开后，一股食物的香气顺着纸袋直窜兔子的脑门。
他把里面的四个盒子拿出来挨个打开，里面是两盒盖饭以及两盒……麻辣兔头。
兔子无语地套上手套，拿起一个兔头就啃了起来。
贺锦城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会平白无故好心肠送吃的过来。
不过兔子并没有和贺锦城对着干的心思，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枪，既然他带吃的来套近乎，那兔子也不客气。
这波操作把贺锦城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这好歹是我买的，你一声谢谢都不说？”
“谢谢。”兔子回得很爽快，一边说还一边吐出来一块兔头骨。
青年白皙的脖颈没有新增的痕迹，原先紫色的淤青却是又变淡了不少。
“你吃麻辣兔头没有罪恶感吗？”
贺锦城拿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