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澈抿了抿唇,转眸冷冰冰地看着顾玄忠:“五哥从京城出来就一直在针对慕雪,即便是她之前曾经顶撞过五哥,也不必被五哥这么紧紧咬着不放吧。我是愿意同雪儿多聊朝堂之事,她懂,也能帮到我。”
“帮到你?”顾玄忠咬咬牙,瞪眼,“帮到你就是连扎针都扎不好,最后还让嫌疑人冲破穴道自尽了?我看你就是太依赖她了。长此以往,一直被她拖后腿,我看你如何在兄长面前交代。”
言罢,顾玄忠一甩衣袖,离开楼上。
“好大的火气。”司慕雪不以为然地看着顾玄忠的背影,“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抓到他什么小辫子所以才总是对我这般。”
“别和他一般见识。”顾玄澈握了握司慕雪的手,“刚刚的事情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我怀疑是我们带那人回来的途中有人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手。”
“我对我的施针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司慕雪走到尸体旁,查看了下这糖人老板的死状,死状基本和之前死在外面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蹊跷的是,此人并不是因为后槽牙藏毒而死。
那顾玄忠乱给她扣什么帽子?莫名其妙的。
司慕雪抬起眼,看着顾玄澈:“他是中毒而死,死前他自己的穴道当着已经被冲开了?”
顾玄澈点了点头:“你的银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外面了,一开始我们询问他的时候,他指东说西,一点都不配合。像是有意在试探我们的态度。”
“可他嘴里的毒药与外面那些人不同,后槽牙也并没有咬碎,嘴里也没有任何藏毒的地方。此前你们审问的时候,他可曾碰过或者吃过什么东西?”
顾玄澈恍然想起了什么:“喝过一杯茶。”
叠意急忙将茶杯给司慕雪递过去。
司慕雪低头嗅了嗅那茶杯上的味道,没闻出什么味儿,旋即,又拿出身上携带的银针,试了试杯底剩下的茶水。
一瞬间变黑。
“果然,这茶水里面有剧毒。”
司慕雪不觉后背一凉,起身又急忙打开茶盘上的茶壶试了试里面的茶水,还是有毒。
她转头问顾玄澈:“除了此人之外,你们还有谁喝过这茶水?”
顾玄澈摇摇头:“进来之后我们便一直在审问此人,倒是五哥,险些喝了这茶。”
“既如此,那是何人下的毒?”丁晨走过来,将茶壶拎起,“通常这个时候只有小二会进出这里,不如我们找掌柜的问个明白?”
“等等——”
司慕雪心底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旋即再次蹲下身,拿出手帕,将糖人老板嘴角的血渍擦掉一点,接着从丁晨手中拎走了茶壶:“稍等我片刻,我要验证一些东西。”
顾玄澈不明所以,跟着司慕雪坐到书案边上:“你要验证什么?”
司慕雪抬眼看了眼顾玄澈:“我是在想,若是我的银针当真是在外面掉落的,当时带着此人进后院的就只有叠意,他为何不趁着当时的情况逃跑,他武功极高,很容易逃跑的。除非当时他已经中毒了,我需要知道这种慢性毒药的毒发情况。”
顾玄澈摸摸下巴:“也或许他是真的希望能同我做一笔交易,从而保下性命。”
“这个逻辑也成立。”司慕雪不着急,仔细观察了一番手中的绢帕,片刻后,她直起身,“是同一种毒药,药效会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毒发,从叠意进门那一刻,此人就已经中毒了。”
顾玄澈奇怪:“那为何要再在茶水当中再下毒?”
“这毒药的毒性发作之后,人会在短时间内感动口渴。”司慕雪眯了眯眸子,“我猜,那人若不饮下第二杯毒茶的话,说不定会有人相救。所以,此行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
顾玄澈蹙眉:“你的意思是……”
“我猜,那杯茶是顾玄忠递给他的吧?王爷对待犯人的手段我见识过,不可能对他们这般善意。”
司慕雪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虽然她没有任何实证,这件事情仅仅限于猜测,但刚刚在房间内能有机会对那人下手的便只有顾玄忠了。
而且,那人当时并没有被直接毒杀的一个原因很可能是此人还有用处。
所以,那幕后之人是在看男人的反应,看他究竟是不是还忠诚。
“不可能。”顾玄澈立刻否定了司慕雪的这个猜测,“那茶水是别人送进来的,五哥和咱们都是后进入这房间的,况且,五哥虽然与我不合,但绝不可能对我下死手,这对他来讲有什么好处?”
司慕雪摊手,知道一时间顾玄澈难以接受这个怀疑。毕竟她自己也没有证据。而且,顾玄澈也不愿意将自家哥哥想象成祸国殃民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