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奉蹙眉,和一旁的顾玄澈相视一眼:“此事我们需得向陛下禀报。”
顾玄澈点点头,转眸看着司慕雪:“六哥这毒大概中了多久了?你可能看得出来?”
“长年累月的,推断起来大概有十来年了吧。”司慕雪知道刘奉和顾玄澈心底在想什么,“我记得六殿下好像是在八年前回来的。也就是说,这毒是在翼国时候就已经下上的。”
顾玄澈蹙眉:“此事非同小可。”
“非同什么小可?要我说你们就是想太多。”僵坐在床榻上的顾玄风淡淡开口,“即便你们现在知道本王中了毒,那又有何用?那翼国会承认吗?砚国现在正是休养生息之时,难道还能因为一个快死的人再同翼国起兵?”
说这话时,顾玄风的声音很云淡风轻,但听得顾玄澈心里却很不舒服。
其实当年顾玄风是被皇室故意推出去的,原本应当去当质子的不应该是他,只因当年的顾玄风不受宠爱,这才被当成了牺牲的对象。
这一点一直都是他们兄弟心里的一个结,所以自从顾玄风回来后,皇帝就一直在想办法补偿顾玄风,除了权力以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顾玄风也表现得对权力没有任何欲望,整日除了吃酒就是享乐。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场面有些僵持。
“六殿下说得很对。”司慕雪见状,出声打破沉默,“所以呀,你还是要好好听我这个大夫的话,早些将病治好了,只要治好了病,想什么时候报仇都可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顾玄风眸子眯了眯,素来他只要一提这个,他那几个兄弟和嫂嫂基本都是安慰他,要么就是给当年的事情找一个无比合理的借口,要么就是沉默不言。
司慕雪这样说的倒还是头一个。
顾玄风冷哼:“你把我扎成现在这样,你觉得我有选择不听大夫话的权利吗?”
“没有。”
司慕雪笑得像只狐狸。
“……”顾玄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刘奉和顾玄澈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哦,对了。”顿了顿,司慕雪又叮嘱道,“若是这位萧平王不愿意喝药的话,刘前辈可按照此前我的办法给殿下扎针,这样他不喝也得喝。”
刘奉扬眉:“没问题。”
顾玄风气得面色通红。
玩不过司慕雪,顾玄风干脆闭目养神。
接下来的时间,司慕雪简单和刘奉讨论了一下药理等问题,一直等到丑时快过了,她这才去给顾玄风拔针。
熬了一夜的大家都有些疲累,顾玄风倒是显得精气神十足,他麻利地穿好上身的衣服,愤怒地瞪着司慕雪:“你一个女子,能不能懂点避嫌?”
“不能。”司慕雪仗着顾玄澈在,顾玄风不能把自己怎么滴,开始蹬鼻子上脸,“我可警告殿下,以后你的身体由我管,若是您再如此不配合的话,我不介意下次玩点更狠的,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出来。”
顾玄风:“司慕雪,你敢威胁本王?”
“六哥,差不多行了。”顾玄澈上手帮顾玄风拉好外套,“雪儿这几日都未曾休息好,今晚还熬了这么久,你精气神如此充足,比往日犯病过后可好了不少,再去为难你弟妹,我可就要生气了。”
顾玄风嗤声:“你就护着她吧。”
“嗯,会护着的。”
顾玄澈挑了挑眉。
顾玄风:“……”
再查看了一下顾玄风的脉象,司慕雪便没在顾玄风这里多待,老老实实跟着顾玄澈一同回了偏殿。
刘奉也拿着司慕雪给的方子回到了太医院的住处。
“今夜辛苦你了。睡会儿吧。”
顾玄澈揽着司慕雪躺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司慕雪闷闷地‘嗯’了声:“你说,司清晚今夜究竟唱的是哪一出?我看她和徐晴红的表情,似乎也没料到今晚会被册封。”
“你这脑子能不能少想些东西?”顾玄澈没好气道,“睡觉。”
“知道了,知道了。”
司慕雪赶紧闭上眼睛,老老实实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司慕雪有些睡过了头,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顾玄澈的身影。
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上朝。
宫女伺候着司慕雪洗完漱,还带来了一套新的衣裳给她换。
司慕雪瞥了眼顾玄澈昨晚和她休息的地方,心里合计着,得尽快将男子避孕的方子弄出来,不然的话,哪天她脑子一糊涂,真怀上了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