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杨早早起来,在秀珠的服侍下穿上便装。在出发之前,他要去慈云寺上香。
按他想法,别搞这些没用的,浪费时间,可是他还得去,不去不行。
这不是他那个时代,这是一个讲究礼仪的帝国,尤其是上等人,做什么事儿之前总得拜一拜,让上天知道,好庇佑一下。
作为王爷也不例外,出行这么大事儿不拜拜哪成?传出去都遭人非议。
他是外来户,客随主便,入乡随俗,那就拜吧。
天亮不久,朱杨便去了北江边的慈云寺,由秀珠相伴,还有周洋带着一队护卫陪护着。
当然,一律是便装,尤其是出行之前,更得低调些。
照着当地规矩,又是上香,又是磕头,又是许愿,又是布施的,半个时辰总算完毕。
好在一切有人伺候,不用朱杨怎么操心,使他再次觉得当个上等人真爽,难怪有那么多人拼命要往上爬,即使中途遍体鳞伤,或者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当他们往寺门走时,秀珠问他许了什么愿,他只是答复平安、顺风、健康之类的,并没说实话。
实际上他许的愿是到京城后,摆脱锦衣卫的纠缠,守住京城,保住小命,打败各种有害自己的恶势力,想法拔除太子这个眼中钉,当好一个太平王爷,过上逍遥日子。
只要他活着,安全地活着,才是王道,别的收获,那是锦上添花。
一出寺门,刚要上马,从东墙角那边传来一阵打骂声和呼痛声,这引起了朱杨的注意。
向那边一瞧,只见几个健壮的和尚正在打人,几条腿在踢着一个脏老头,踢得老头地上翻滚,妈呀妈直叫,叫人听了不免心酸。
这样的情景令朱杨动容,他是穷苦家庭出身,没少吃苦遭罪,这样的经历使他对穷人始终保持着一种同情心。
今日见了,也不能不管。
他刚要过去看看,被周洋制止了,周洋替他去看了。
不一会儿,周洋回来,告诉他是老头偷寺庙宝器,被寺里抓到,才对他好一顿教训。
听一个和尚说,这老头是本地出了名的小偷,不知偷过多少有钱人家,在黑马寺偷窃,也不是一回了。
以前抓到,骂几句算了,今天又来偷盗,实在可恶,方丈决定不再姑息,打他一顿后,送官处理,以绝后患。
朱杨听了,叹一口气,向那边走去。
秀珠自然跟上,被哥哥喊住了。
“妹妹,你跟去干什么啊?”周洋瞅着朱杨高佻挺拔的背影,露出嫉妒之意。
“我是他侍女,自然他到哪里,我到哪里。”秀珠跟周洋说着话,目光始终跟在朱杨身上。
“你们马上要分开了,你不再惦记了。”周洋用了开心的语气说。
“你在说什么?”秀珠在百忙中盯了他哥一眼。
“锦衣卫执行任务,是不会让旁人跟着的。这多好啊,终于你可以脱离这个阴影了。”周洋长出一口气。
“到京城我仍是他的侍女。”
“你就那么愿意侍候他吗?他哪里比我好。”
“他啊,至少有一颗好心。”
“那有什么用,当饭吃啊?天下谁不知皇子里最废柴的就是他了。嘿,这家伙在学人家做善事吗?”
他们看到朱杨对和尚说了什么,然后那些人不再殴打老头,都散去了。
老头从地上爬起来,正好奇地打量着朱杨。
秀珠不再理会哥哥,小跑过去了。
跑到跟前,见这个老头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淌着血,乞丐装上沾满灰尘,两条袖子都断了,露出来的胳膊黑得像泥鳅。
朱杨对秀珠讲:“我跟和尚们说过了,寺里损失的东西咱们给赔偿,回去后,你跟周管家说一声。”
秀珠答应一声,看老头时,只愣愣地瞅着朱杨,还说道:“你是个好人。”
朱杨笑笑说:“老人家,没事儿了,你也回去吧,以后再别干这事儿了。”
老头并没有什么感激之言,而是提出一个条件,令秀珠皱眉生气,觉得这老头子得寸进尺,不知羞耻。
秀珠一拉朱杨,就要离开。
那老头竟然拦住他们的去路,嚷嚷道:“好心人,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只要给我五十两银子,我发誓今后再也不偷了,我坏东西发誓,要是再偷,叫我不得好死,死无全尸,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说着话,他还举高脏兮兮的手来。
朱杨笑了笑,没有出声。
他也觉得这老头过分,帮你一次就行了,你还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
秀珠对老头一瞪眼睛,就要将他推开。
老头眯着小眼睛说:“我坏东西不白拿你银子,坏东西会十倍、百倍地回报你的。”
“你怎么回报?你家有祖传的宝贝吗?”秀珠目光如刀,一身冷气。
老头坏东西下巴一抬,摸摸几根稀疏的胡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