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一开,一伙人杀气腾腾地闯进来,除了陈公公,他们个个握着兵刃,兵刃上一律沾着血,他们的身上也有血,也不知是狗血还是人血。
他们有的衣服破了,脏了,脸上也不干净,哪里还像朝廷派来的人啊。
陈公公手持着马鞭,一脸的恶相,进门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开门的护卫狠抽一鞭子,抽得脸上一道血痕,再一脚踢倒。
那护卫疼得叫一声,用手捂伤,在地上滚,等爬起来时,从指缝里淌出鲜血来。
陈公公哪管他人死活,领着这伙持兵刃的血人径直来到周仁儒面前。
这回,陈公公不再废话,直接一鞭子抡去,带着凌厉的风声打周仁儒的脸。
周仁儒退步躲开鞭子,并不让路。
“陈公公,你可别乱来,这是王爷的卧房。”
陈公公咬牙道:“你们的狗咬伤了我们好多人,这就等于咬了皇上,杂家回去,一定会如实回禀皇上的,这回你们辽王府可出名了。”
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周仁儒还陪着笑,难为他怎么笑得出来。
“陈公公,这不能怪我们王府啊,不早说过了嘛,这些狗一见生人就失控,你偏不听。”
“狗的事儿稍后再说,现在,杂家要见王爷。”
周仁儒叹气道:“公公,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王爷病重,他没法见你。”
陈公公冷笑几声,说道:“那更得见见了。以前用装病抗旨不遵的事儿出得还少吗?”
周仁儒忙说:“我家王爷可不是装病,他对皇上忠心耿耿,忠贞不二。”
陈公公哼道:“病不病的,杂家一看便知。”
说着,陈公公一探手,朝周仁儒的手腕抓去,周仁儒不敢反击,只好一个滑步闪到一边。
陈公公趁机过去,一脚踢开门,踢声响亮,差点把门扇子踢落。
刚进去外屋,便被一个少女给挡住了,她两臂一张,一脸寒威,说道:“王爷睡着呢,请你出去。”
陈公公怒道:“你是哪一位?再不闪开,杂家宰了你。”
周仁儒忙进屋关好门,来到少女跟前,微笑道:“这是小女秀珠,是王爷的侍女。”
陈公公哦了一声,又迈步向前,秀珠又去拦截,被周仁儒给拉到一边,说道:“秀珠,陈公公非要见,就让陈公公见吧。”
秀珠一脸焦虑,挣扎着说:“可是……可是……”
看到父亲对她直摇头,她没再阻挡,可是心里难受,又泪光闪闪。
到了这份儿上,周仁儒已经心灰意冷,知道事情无法挽回。眼瞅着陈公公去见小王爷,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是人力所不能抗拒的。他已经尽力了。
见陈公公由外屋走向卧房,这父女俩忙跟上去盯着。
卧房里静悄悄的,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儿。
在装饰华贵的床榻上,年轻的小王爷静静地平躺着,身上盖着红缎子被,像是睡着了。
可是,陈公公喊两声王爷,床上人不动。
他小心地迈步,近前,再近前,却发现王爷的肚子并没有起伏,他大为吃惊。
回望几步远的周仁儒时,只见周仁儒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陈公公定定神,来到床前,确定王爷肚子没起伏后,他不甘心,缓缓出手试对方的鼻息,令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再次试,再再次试,都一个结果:这人已无呼吸。
陈公公身子一僵,几乎傻了,半晌才说:“王爷死了,王爷死了。”
一听这话,周仁儒急忙窜上来,试完鼻息后,跪在床前,老泪纵横。
秀珠也过来陪哭,但不敢哭出声来。
陈公公回过神来,转脸望着窗子,叹息道:“你可真没用,活得窝囊,死得也窝囊。”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问:“你说谁窝囊呢?”
陈公公下意识地答道:“我在说……”
说完三个字,他觉得不对劲儿,这声音好熟悉儿啊,转回头看时,竟见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小王爷已坐起来,睁着清秀的眼睛望着自己,目光很清澈,脸上没有一点死亡气息。
这下子可把陈公公吓一跳,明明这家伙死了的,怎么会……
周仁儒也呆了,跪在地上忘了起来。
秀珠则是大喜,凑上前问:“王爷,你醒了,我等了你一夜啊,你吓死我了。”
朱扬笑着瞅她,说道:“我饿了,我渴了。”
秀珠嗯了一声,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周仁儒站了起来,一脸狐疑。
陈公公则后退两步,有几分紧张地问:“朱扬,你到底是人是鬼?”
朱扬脸色一冷,说道:“陈巨川,本王的名讳是你叫的吗?不仅如此,还胡言乱语,看来父皇对尔等过于宽容了。”
一听这话,陈公公悚然一惊,忙说:“老奴失言了,王爷勿怪。”
他躬身行礼,有几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