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赵砚之穿戴好朝服,洗漱完,准备去上朝。
在半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掀开车帘对陌风道:“等安侍君醒了,你去把府医叫来,给安侍君看看。”
“是,爷。”陌风驾着马车,一时也没法看到爷的表情。但不用多想,就知道爷又心疼安侍君了,特别是昨日中午发作了一顿后。
等霜明来说安侍君已经醒了,用完了早膳后,陌风就带着府医过来了。
“侍君,你这两天身子不爽利,爷特意让奴才请了府医给你瞧瞧......”陌风极力的在安沐面前给自家爷刷好感。
安沐就那样瞅着陌风,也不说话。
陌风说着说着默默闭上了嘴巴,行吧,合着他说这么半天白费工夫。
安沐心想:我身子为什么不爽利,你家爷心里没点数吗?
府医是个胡须花白的老头,可能是他上次给阿么看病,让阿么好的那么快的原因,安沐对他印象很好。
安沐这几天身子确实不爽利,总是打不起精神,所以很配合府医。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忧思过度,好好休息几天,切勿劳神费力。”
陌风琢磨着“忧思过度?”,大概是安侍君阿么的事,也可能是这几天爷老是对安侍君发脾气的原因。
————
今日的早朝,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唯一值得关注的就是:押送流放罪臣的衙役和罪臣,在去往漠北的路上,恰巧遇到山体滑坡,被全部掩埋,无一人生还。
当然罪臣死了也就死了,这件事没在朝廷掀起一点浪花。
唯有大理寺少卿赵砚之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了愣。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安沐他阿爹安荣死了,安沐一定不能知道这个消息,至少不是现在。
赵砚之把这件事告诉了陌风,并让陌风严厉约束府里的人,严禁乱传朝廷的任何消息。
陌风感叹着爷的不易,这要是安侍君知晓了,那还不闹得天翻地覆。虽然这件事和自家爷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当时这个案子是大理寺主审的,爷又是大理寺少卿。
陌风又把今日府医的诊断结果告诉了自家爷。
“忧思过度吗?”
“你今日回去让人给他阿么换个干净敞亮的院子,再拨两个老侍从过去伺候着。有什么需要的,你再看着办。”
“至于安侍君,他想去看他阿么就让他去吧!”
安沐听到陌风说可以随意去看他阿么后,愣了好半晌,最后也没想太多,只当是那位爷心情好的缘故。
上午没事时,安沐就带着霜明霜月去看他阿么去了。
府里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两个老侍从在干着洒扫的活计。阿么不用做那些粗活了,精神上瞧着也好了不少,但脸上总是带有一缕忧思。
安沐知道阿么是想阿爹了。夫夫十多年的感情,能不想吗?安沐也想他阿爹了。
这之后,安沐就时不时来这里看看阿么,陪阿么说说话,大部分的时间里还是待在耳房看书。
那些书都是赵砚之吩咐陌风去搜集的:有讲历史的,各地风土人情的日志,最近京城流行的话本,一些杂书。
安沐经常看的是讲各地风土人情的日志,他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出去走走,自由自在的。
————
赵砚之最近心情不错。
自从上次把安沐的阿么给挪到一个小院里,好吃好喝的派人伺候着。安沐对他虽然仍不冷不热的,但至少不那么排斥他的亲近。
他也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再对小哥儿疾言厉色。
安沐心情好了很多,他们之间的相处也自在了许多。
对于安沐来说,能让阿么好好的生活,自己又能轻松自在点,对待赵砚之小意逢迎又有何不可呢!
在房事上,安沐虽然不主动,但也没有拒绝。
所以这一段时日,他们默契的达成了一致,生活分外的和谐。
这天,赵砚之下值后直接回了府。最近一段时日薛恒也按时回府,所以也没人邀约他。
饭桌上,赵砚之给安沐挑着鱼刺,正准备放到安沐的碗里时。
安沐突然起身,捂着嘴巴跑出去,蹲在大树下呕吐。
赵砚之跟了过来,拍了拍安沐的背,问道:“阿沐,你这是怎么了?”
安沐流着生理上的眼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可能是肚子着凉了!”安沐猜测道。
这几日,安沐总感觉睡不够,头也有点晕,整天迷迷糊糊的,胃口也大大减少。昨天半夜被热醒了,他踢了被子,把肚子露在了外面,可能就是那时着凉的吧。
安沐迷迷糊糊的想着。
“陌风,你去把府医请来。”赵砚之拿帕子给安沐擦了擦嘴角的污渍,然后搀扶着他进了卧房,让安沐先躺着休息下。
安沐确实累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