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穆若当厨子的时候几乎是把铲子当命,这会儿却丢的果断,手都来不及冲洗,在围裙上抹了两下就去搀扶许笙。
“哎呦这跪的真板正,客气客气!不过年不过节的,用不着行这么大礼。”
许笙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儿,肌肉紧实,体重可想而知。
穆若扯着他胳膊向上拽了两下,愣是没扯起来。
索性半蹲着与他平视。
看见他手里攥着两个拆卸下来的小型监控器,都只有半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不是专业的还真难发现。
“这是在客房拆下来的?”,穆若松了口气,客房那地方能拍到什么,这安置监控的虫也是个没脑子的。
“我没进去住过,他拍不到什么,快起来。”
废了老鼻子力气,拔萝卜似的把许笙往起了薅,好不容易拔起来五公分。
许笙不领情,后退半步,双膝再次砸在地上。
“不,是在您卧室发现的。”,许笙说着,额头也跟着砸下去,来了个大拜,“一个在您的床头,一个在您卧室窗户边的大树上。”
大树上?穆若想到前几天睡前,确实看到过窗外有红色的光点闪过,当时太疲累,以为是远处街道上飞行器的尾灯,就没在意,没想到居然是监控。
“你不是在客房吗?”,穆若看向客房的大窗户,以及窗外的树,不可置信。
“你不得了,你带着伤你还爬树?那树离我卧室窗户好几米远!你跳过去的啊?起来给我看看,伤口出血没?”
手伸过去,被许笙躲开。
嘿,这家伙跪着倒是比站着还灵敏。
俩一蹲一站,穆若几次三番拉他起来都被拒绝,想着虫族整体的文化摆在那儿,许笙在荒星被雄虫挫辱惯了,脑回路不知道迷进哪个死胡同里出不来,先不逼他。
反正捞不起来,且看他跪着是要说些什么。
蹲了十分钟,没等出来许笙一个字儿,穆若腿都麻了,心里逼叨叨问候一通鬼神,正要起身,听见许笙终于憋出来一句。
“雄主,您不惩罚我吗?”
语气之委屈,让穆若心生怀疑,无语望天。
是我让你跪的?啊?我没扶你?我全程说过一句“我怨你”“我要罚你”了吗?
这许笙最近到底在跟他客气什么?为什么要用这套对付弱智雄虫的套路来折磨他啊?难不成是觉得他分化成雄虫了,对那些个折辱虫的法子无师自通?所以许笙是在怕他?一个一米九的壮汉,一拳能把老子抡墙上,你怕个毛线啊!
穆若手掌撑地,双.腿像是有数万只小虫子在窜,酸爽的他嘶嘶抽气。
许笙膝行过来要扶他,穆若连忙抬手,“别,你就待着,这会儿哥脾气上来了,别动哥。”
今儿不跟你小子掰扯清楚,日后过日子再这么客气下去,迟早哪天气出病来。
“许笙呐……”,穆若屁.股挪啊挪,挪到许笙边上,探着脑袋问他,“来,咱俩交流一下。”
“你最近跟我这客气啥呢?说话您啊您啊的,行事也小心翼翼的。”
“你是觉得我会打你?还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或者你觉得,如果你不像其他雌虫那样供着我,我就会抛弃你?”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到点子上了,穆若余光瞟见许笙睫毛扑闪扑闪的颤,分明是怕了。
噢~~许笙在怕这个。
“您分化成为雄虫后,本该可以享受极致奢靡的生活,却因为我来了资源星,又遭受被监控这些……本不该遭受的事情。”,许笙说着,不时停顿,似乎觉得难以启齿。
“如果您不是为了我得罪罗艾,就不会被重伤险些丧命。如果不是与我结婚,就不会被许洛针对。这些事情一直堵在我心里,像是在倒计时的炸弹,时刻提醒着我……总会有比我更好看的皮囊和骨翅,您也总会见识到资源星的繁华。我现在不能给您更好的,只能在这些侍奉的规矩上弥补您。”
好家伙,终于摊开说清楚讲明白了。
就是为了这点子事儿在纠结?许笙如此发光发亮的一个虫,他在纠结“皮囊”?在为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心慌?
穆若火气噌噌噌往头上冒,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喷火和舞狮。
他想站起来指着许笙的鼻子教训,奈何腿麻了,一个屁墩又摔回去。
许笙伸手要来扶,穆若一把甩开,深吸了两口气才说出话来,嘴唇都在抖。
“你现在是要跟我算计在荒星上那些旧事儿是吧?”,穆若还是头一次被气成这样,不知道是爬不起来气的,还是被许笙这般自损自轻气的。
“我初来虫族,不知道雄虫的地位有多高,无脑冒进算计了罗艾,不是你指使的吧?我得罪了他,是你冒着被雄虫敌对的风险收留我,天天为了点信息素被打的皮开肉绽,我当时跪下来谢你了吗?”
“我被罗艾折磨险些丧命,如果不是你的求救器,我早死了,我跪下谢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