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执是被与他一起来酒吧的朋友叫走的。
裴执的朋友显然也是看见了他喉结处的壮举,“你喉结……”
渐渐远去的两人,声音也跟着弱了不少,宁安并没有听清后面的话,也不知道裴执是如何回复他那位朋友的。
宁安垂眸看了眼手里黑色简洁的名片,耳边回荡着男人的话:“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麻烦转告她酒醒之后联系我,谈一下赔偿事宜。”
“……”
宁安当时的表情可谓是不精彩,感情她方才迅雷不及掩耳的赔礼道歉,全白瞎了!
搞半天,还要赔偿?
最致命的是,她还傻傻的问了一句,“裴先生的喉结……买了保险吗?”
“……”
男人肉眼可见的顿住,她以为自己弄错了目标,“那就是您那颗贵气逼人的痣?上了保险?”
“您直接报个价,我与我朋友凑凑看看能不能赔偿您的损失?”
要了大命了,朋友。
裴执当时看着她的目光,足足愣了有三秒,三秒之中她好似被凌迟了一万遍之多。
被愚蠢凌迟。
好歹也是业界精英,怎么可能只是被啃了几下,就要赔偿呢。
男人目光幽幽,“一颗痣而已,啃了就啃了。”
就是,就是,宁安附和着点头。
谁料,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只不过……”
男人指着他脖颈处白净的衬衫衣领,“可瞧见了这是什么?”
“衣领啊。”
“……”
“是衣领没错,但这领子上的唇印……”
“既然你认识我,那这领子上的唇印,对我造成的负面影响……谁也说不准。”
“所以还请转告的你的朋友,醒来记得联系我。”
“……”
离了个大谱。
皮肉伤还抵不过一个一洗就掉的口红印?
裴执睨了眼敢怒不敢言的宁安,像是知道她心里的腹诽,来了个大喘气,“再者,这颗痣上面的痕迹……”
…
闻璟频频看向坐在窗边角落的裴执。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厮就跟女人过敏似的,竟也能放任自己的喉结被咬成那般模样。
那喉结上的牙印深浅不一,可别告诉他是什么意外啊。
没个细细厮磨的劲,搞不出来那靡艳的暧昧。
还有那领口上面的红色口红印,生怕他看不见似的,要多敞亮有多敞亮。
就跟刻意炫耀似的。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裴执的目光施舍般的向他射来,“做什么?”
“我知道自己长得帅,但也用不着这般盯着,酒水不思吧?”
男人说完,特欠的拿起酒杯晃了晃,抿了一口。
“……”
闻璟无视他的自恋,斟酌着用词,“我记得你可宝贝你那颗痣了,上大学那会儿,有段时间突然变淡了些,你整个人差点疯了似的。”
“这会儿怎么允许那颗痣连同喉结一起,被蹂躏得……那么惨?”
“有么。”裴执眸色深浓晦暗,抬手摸了摸自己鼻梁之上的那颗痣,指腹来回摩挲着。
上面的灼热,彷佛还残留着沈欢唇间的温度。
“还有么?”
“我真后悔没把你当时的模样给拍下来。”
裴执大学寝室的桌子上,有一面镜子,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裴执是自恋又臭屁,喜欢对镜自赏自己的盛世惊颜。
直到那次裴执鼻梁上的那颗痣突然变淡,隐有消失之意时,他从裴执的脸上看见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是的,慌乱。
向来轻狂桀骜,恣意难驯的男人脆弱到好似一碰就要碎裂。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裴执每一次盯着镜子的时候,看的都是他鼻梁上的那颗痣。
他曾问过裴执,那颗痣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闻璟无法形容当时裴执的表情。
可今日,那颗痣却发生了大地震。
“想珍藏我的照片就直说,又不是不能给你。”
“我呸!”
裴执唇角轻弯,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拿起沙发上上的外套,“走了。”
得,今晚看来是套不出话来了。
闻璟看了眼裴执径直离开的背影,透过玻璃往楼下大厅看去,整个酒吧尽收眼底。
他方才分明注意到裴执盯着楼下某个地方,看了很久。
…
灼阳拨开云层,大大的落地窗丝毫没有手软,把阳光全都照射在了房间的大床之上。
被窝之下的沈欢被晒得滚烫。
还没彻底清醒的时候,宿醉带来的阵痛撞击着脑仁就好像裂开了一般,突突的疼。
她伸出指尖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微眯着睁开半只眼睛,就被明晃晃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