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那怎么又冷了?”
青年咬字极慢,尾音微微拖长,“想让你心疼我。”
“孟景越,你很油嘴滑舌诶。”
青年轻笑,声音温润又好听,“是么?”
“嗯。今晚吃鱼吧。”
“好。”
两人交谈的声音渐渐淡去了。
少年麻木地站在原地,阴翳细碎的眸光微微闪烁,等再看不到那两道身影,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睫毛忽地一颤。
一粒冰凉的雪沫子落在他薄白的眼皮上。
微微一动,就融化成雪水。
滑落在俊俏白皙的脸颊。
像极了眼泪。
什么时候站在她身旁的那个人,变成他呢?
他不像大哥那样残废,动不动就咳嗽,总要她费心照顾。
他可以抱起她。
——在这样的雪天。
他可以做到许多孟景越不能做的事。
所以。
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他?
孟景池一身黑衣似与远处阴沉的天色融为一体,薄冰覆盖的湖面里,那尾红鲤鱼静悄悄冻死了。
翻着肚白,动也不动。
“小少爷?”伯叔一愣,莫名觉得眼前这个明媚青春的少年有些陌生。
孟景池微微笑了声,面色如常,“伯叔,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老仆年纪大了看错了。”
伯叔乐呵呵地笑。
少年缓缓走出亭子,冰凉的雪浸过脖颈渗入皮肤,冷得刺骨。
路过那四方小院。
少女正坐在摇椅前,懒洋洋地赏雪。
男人则无奈地端着碗鱼汤,“你说吃鱼,怎么又不吃了?”
没有半点不耐,只有无边的宠溺与爱意,他们的雪天似乎温暖又绵长。
与他的不一样。
孟景池垂下眼眸的一瞬间,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似笑非笑地透着没关严实的门缝淡淡看向一脸颓然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