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得到处都是,也依然喜欢用水彩笔在他们的手腕上画手表,喜欢出其不意地做一些小小的恶作剧。
他将手举起来翻来覆去的看,干干净净的手,除了那些卧底经验留下的淡色伤疤与层层叠叠的茧子外没有任何痕迹。
那孩子跑过来只是为了捏一下他的手吗?诸伏景光有点跟不上贝莉的思维。
“啊,对了……”
他将手放过去才想起来什么,正要开口和贝莉讲,却看见自家小姑娘已经重新拉开厨房门跑了出去。
犹豫了几秒,诸伏景光追着贝莉跑了出去。
“贝莉,我刚刚切了洋葱和辣椒,你记得洗手——”
前几个字还颇为大声,可当诸伏景光看见眼睛红红转过头看着她的贝莉时,他又是心虚又是后悔又是责怪自己地减弱了声音。
眼眶都红红的,透明的液体从贝莉的蓝眼睛里掉下来,一颗一颗地落。她哭泣的样子依然惹人怜爱,腮边挂着眼泪,眼睫也被泪水沾湿黏在一起,看上去好不可怜。
“都怪爸爸没注意,”诸伏景光拉着贝莉的手将她带到洗手间帮她用生理盐水冲眼睛,“洗一下就好了。”
担心女儿的诸伏景光根本没在乎贝莉略显抗拒的步子和带着湿润感的手。
一出来就已经洗了手的贝莉面对爸爸的体贴照顾欲言又止,感受到生理盐水的凉意铺在眼皮上,贝莉下意识地眨巴眼睛,还没有止住的眼泪和生理盐水混在一起,分辨不清。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哭的事情,她就是一会想到那天分开的时候,一想到白马探那样深深地弯下腰,对着她鞠了一个远超九十度的躬的样子,就不知不觉地往下掉眼泪。
——因为那样的白马探看起来很可怜。
因为鞠躬的动作将衣服顶出痕迹的脊梁骨很可怜、因为靠在椅子上而乱糟糟的头发很可怜、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发红的眼睛和颤抖的手也很可怜。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因为她说要暂时停止探索小组的活动吗?
可她说了,这只是暂时呀。
白马探怎么可以因为这个“暂时中止”而生气呢?贝莉闷闷地想。
白马探怎么可以这几天都不怎么和她说话,也不再答应和她一起出去玩,甚至就连之前承诺过的每天都要给她送花都不主动出现了呢?
收到白马探的老鹰华生用喙衔着的第一支花时贝莉其实是惊喜的,她摸着华生顺滑发亮的羽毛,打算见到白马探的时候详细地表达一下自己的喜欢。
可从中止探索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白马探,就连给他发的消息,都没有了秒回的待遇。
他说贝莉喜欢就好,说他最近有点忙,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和贝莉见面。
华生在第一天送过来了第一支鲜花,然后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一周后的今天也是如此。
贝莉担心白马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麻烦,她想要为他分忧,可发去的消息只得到了白马探简单的回复。
他说他能解决,让贝莉不要担心。
可是……可是怎么才能不担心呢?
贝莉想不通。
分不清是冲洗的生理盐水还是止不住的眼泪,贝莉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看清,可眼前的世界依然是被隔了一层,模模糊糊。
“现在眼睛好点了吧?”诸伏景光关切地问。
贝莉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哭过之后嗓子会习惯性地发紧发哑,现在说话的话就会立刻暴露自己哭过的事实。这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此刻的贝莉并不想让爸爸们发现自己在哭。
……至少现在,还不是很想。
生理盐水的冲洗结束,眨眨眼睛用毛巾擦去残留的水珠,贝莉眼前的世界重归清晰。
诸伏景光还在愧疚地做自我检讨,认为他应该再细心一点,将手洗过了再去和贝莉贴贴。
他总是这样温柔细致,偶尔出现一点小小的纰漏也会觉得是自己思考不周。
贝莉看着爸爸,不觉得他唠叨,心里反而暖烘烘的。于是她踮起脚在诸伏景光的脸蛋上“啵”了一口,笑得眼睛弯起。
“……下次我,啊。”诸伏景光一顿,下意识地摸着自己被贝莉亲过的脸。
从啰嗦爸爸一下子变成了幸福傻爸爸,贝莉对着诸伏景光露出笑容,从他的连环反思中抽身出去。
她飞快地冲回房间换下家居服,飞到玄关换好鞋,难得不怎么温柔地“啪”一声推开大门,半个身子已经到了门外。
“我现在要马上出门一趟!”她告诉爸爸们自己的行踪,“不要担心,我去找白马有很急很急的事情。晚上会准时回家的。”
门被合上,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一面面相觑。
……总感觉那孩子说话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哭过之后感觉?甚至最后几句都还带着点不明显的哭腔。
萩原研一迟疑,又担心自己听错了。
总之,或许等今晚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