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我在造一辆秘密列车。红色的,来去自如。前往安逸无忧,风光旖旎的新国度。”
“那里人们不用挨饿不会受冻,更不必为伤痛危险而担惊受怕,有你想看的,想要的一切,是只会有快乐幸福的世界……”
仿佛在继续与活人交谈,他细数着赛伦斯偏爱的全部事物。
荒地,骸骨,黑漆漆的夜空,哥哥的木偶戏。
木偶?
莱维突然闭上起皱的双唇,他支起身,以俯视姿态扫视对方的全部。
恍惚间,他听到伍德的声音。
‘障眼法最关键的技巧之一是引导注意’
舒缓语调卷起回忆,是伍德在小屋前院向他们演示技巧。
当银针最后一次归位,他回眸看向赛伦斯,满眼赞许。
‘这便是魔术技巧之二’
‘永远备好一张底牌,绝对不为人知的‘影子分||身’,秘密退路’
撑在床沿的手猛然颤抖,莱维噙泪的双眼发亮。那里有惊喜,有哀恸,更多是不容撼动的坚决。他双手合起相握,用力抵在唇前,跪坐模样与祈祷相近。
或许,这就是命运。
如同他生来拥有力量,甘愿奉献。
如同他失去又得到美梦,在怨恨与宽恕的界线找到两全方法。
对莱维·拉法叶而言,这注定是一不眠之夜,但偌大庄园也有人与他心情相近。
费思离开拉法叶长老的住处,步履如飞,直奔他专属的休息室
依他要求,那间旧教室的布置原封不动,包括破裂的彩窗。
月光照射进来,地面显出更深的阴影,他两眼无神望着前方,许久才眨动。
“太多,太乱了。已经根本看不出东西了。”
男人苦恼揉眼,形容的是他几秒内观完的未来预测。
它们多数是残片般的画面,即有呼应衔接,也会彼此矛盾。如此庞大而复杂的信息,几次撑爆他脑袋。
若不是莱维今夜无缘无故倒下,他才不愿动用能力。
四周寂然,最宜闭目养神,可这会儿男人犹如绷紧的弦,任意一种细微响动都刺激得他倏然起身,提防各处。
所以当侧门传来嘎吱声,他握住腰间短剑,警惕地靠近。
角落盘着道黑影,随距离缩短,他逐渐看清它的真面目——通体漆黑,四爪洁白的老狗。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费思在心中无奈发笑,转身不再理会。
似乎算准他转头的时机,老狗四爪发力腾起,只扑他后背。
电光火石间,他闪身避开了袭击,踮足后跳数米。
“还是老样子阴险呢。”他皮笑肉不笑招呼,“我刚才还奇怪,为什么莱维·拉法叶好端端的转眼就病倒,看到你,我心里有数了。”
偷袭失败,黑犬不恼不怒,伏下身舔着前爪毛发。
它的嘴里发出人的声音。
“你也是一点没变,下作又讨人嫌呢。”
“全家讨厌我的应该只有你吧。”费思笑眯眯反驳。
“他们与我无关,我说讨厌就是以我的标准。”
“啧啧,独断专行,心胸狭隘,这么些年过去你怎么光顾着提升它们的水准?多浪费你‘半神’的称号。”
“你敢再提一次那狗屁名号,我现在就咬掉你舌头。”
双方斗嘴有来有回,眼见战火无法消停,老狗低吠几声,主动转移话题。
“我不想多看你这嘴脸,你也不想浪费时间。既然如此,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咱俩就各管各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迫不及待,“我的弟子现在在哪。你只要告诉我这个。”
“嗯,言之有理。但我拒绝。”
无论过多久再相见,费思还是喜欢看对方吃瘪,愠怒咬牙。
可或许是心境不同往昔,或许是为黑狗口中的‘弟子’,他如实答道。
“你那引以为傲的弟子,以罪人的身份被我们处死了。不信的话,我列个名单给你,上面都是当时在场的人。你的话,应该最擅长‘向后看’吧。”
他故意阴阳怪气,等着对方大闹特闹,要么再像条狗张牙舞爪咬他,然而黑犬接下来的反应,完全超出他的预想。
狗垂头张着嘴,起初发出咳呛声,随后仰天狂笑,尾巴猛甩。
因为是狗身做不出捧腹动作,它只得满地打滚,缓解腹部痉挛。它笑得都抽筋了。
趁笑声减弱,费思才皱着眉质问。
这么一来可不好,它又嘎嘎停不下来了。
“这、这是谁的主意?快告诉我,我真的要被他蠢得噗哈哈——”
黑犬舌头垂着,哈喇子流满地,它却完全不在乎形象。心中其实早有符合的答案人选,但它停不下来,面对最讨厌的小人,一股脑倒完全部的话。
“你们是想控制住那小恶毒蛋吧?像那漂亮的成品,莱维·拉法叶。哦不,他可能都不叫这名。”
“